成绩即将公布，大家都议论纷纷。经过这两天课堂上老师们对各科试卷的讲解，大家基本上都对自己的成绩有所了解。此刻大家都在紧张兮兮地讨论自己的名次会排在哪里。
“哎，你总分多少？”
“比我低一分啊？那咱俩可能会是同桌。”
“你总分这么高？应该是班级第一吧？”
我周围一片嘈杂，我向来是不参与这种没有意义而且谈论完心情会很糟糕的讨论。我静静地坐着，看着自己的书，背着古文，就那样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坐着。
“哎，顾星婉，”有同学过来问我，“你总分多少啊？”
我翻了一页书，淡淡地说：“不知道，没算。”
可是我这种态度并没有让人家放弃，他凑近我，接着说：“没算啊，那没事，我帮你算，你语文多少分啊？”
我仍旧看着书，语气冷淡地说：“不知道，没估。”
我觉得自己已经把态度表现得很明显了，可是，他还赖在这里不走，对我说：“没事没事，你现在估一下也行。”
我皱着眉头，有些不悦，我合上书，冲他微笑着说：“不好意思，我不想估分。”
“好吧。”他失落地走开了。我无奈地摇摇头，这种人啊，考试之前不复习，考试的时候抓耳挠腮，考完试之后开始拼命地问别人成绩，这一过程对他来说就好像是一种什么乐趣。
直到午休，他们还在讨论这件事。
我转头看着白月然，轻咳了一声。白月然“唰”地就抬头看向我。
我用口型告诉他：“我要睡觉了。”
白月然点了点头，然后他好像想起来了什么，转过身把挂在自己椅子上的外套取了下来，贴着地面扔给了我。
我低下腰，伸出双手接住了他的外套。
他用口型告诉我：“披上，别着凉了。”我乖巧地把外套披在了自己身上。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是用口型对我说：“乖，午安。”然后隔空给我来了一个飞吻。
我被他整得有些害羞，嗔怪了一句，便趴在了桌子上，紧了紧身上的外套，感觉就像是白月然在抱着我一样，我就这样甜蜜地入睡了。
睡梦中，我依稀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刚刚去三楼上厕所，你猜我听到什么了？”同学甲说 。
同学乙惊讶地问：“你为什么去三楼上厕所？”
同学甲“哎呀”了一声，说：“三楼不是老师的厕所嘛！我觉得比较干净就去了。”说完他又“啧”了一声，骂道：“你是不是脑子缺根弦啊？你的关注点不应该是我听到了什么吗？”
这话引起了一片低声的哄笑。然后就有人问他究竟听到了什么消息。
同学甲有些骄傲地说：“我听那帮老师说，学校大榜已经下来了。”
“真的？走走走咱去看看去。”不知是哪个同学说了这么一句，立刻就有同学附和着，随后就有一些人走出了教室。
我睡着睡着，感觉胳膊麻了，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想稍微活动一下。这个时候我就看见了白月然走了进来。他看到我醒了，便转了个方向走到我身边，蹲了下来，小声地对我说：“这么快就醒了啊。”
我揉了揉眼睛，软糯糯地“嗯”了一下。白月然笑眯眯地揉着我的脑袋，说：“婉婉，你猜这回谁考了班级第一名啊？”
我打了个哈欠，枕着他的手掌，侧趴在桌子上看着他俊俏的面庞。我声音糯糯地问他：“是谁啊？”
他用另一只手勾了勾我的鼻子，说：“是你啊，我的小婉婉。”
我有些惊讶，不过片刻我又笑了，因为我笃定他是在和我开玩笑。我也学他的样子去勾了勾他的鼻子，开玩笑地说：“那第二名就一定是你咯？”
他感受到了我对他刚才所说之话的不相信，他也不急着和我争辩什么，只是淡淡地说道：“不相信啊，那就等下午公布成绩吧。”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我们班主任是个绝对佛系的人，不到最后一刻，他绝对不会出现。
尽管成绩单还没有公布给我们，但是这个下午我总会听到一些传出来的“小道消息”。
“哎，你知道吗，顾星婉是咱班第一！”
“真的假的！”
我再一次听到这种话，已经没有第一次听的时候那天惊讶了。我听着不同的人谈论着我是班级第一的事情，现在我对这件事有些相信，但还是有些怀疑。
终于，我们班主任迈着悠闲的步子从教室后门悠悠走进来，他将手里的一张纸用图钉按在了后面黑板的通知栏里。
此刻班级里出奇地安静，好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那张平淡无奇的纸看。班主任迟迟不走，他就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一座雕塑，他似乎是把成绩单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看了个透，然后才悠哉悠哉地走出教室。
班主任前一秒刚踏出教室的门，后一秒，班级里的同学都“嗖”地一下全部聚集到教室后方。一个人挤着另一个人，都想先看看自己的成绩。
我并不着急，今天一下午都在听他们讨论我是第一名的事，现在我还是有点相信了，但还是觉得眼见为实。
我排在人群后方，想等着大家都散得差不多了再去看。
陆铭轩是这群人中反应最快的，他第一个冲到了后面，又是第一个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的。我看着他耷拉着一张苦瓜脸，就知道他一定没考好。
在他走到我身边时，我轻轻地拍了拍他肩膀，跟他说：“没事，别丧着一张脸，这才是第一次考试。”
陆铭轩冲我挤出一个微笑，然后又迅速变回苦瓜脸，他说：“是啊，你是第一名，你当然没事了。”我挑了挑眉，没说什么，心里倒是掀起了一层激动的浪花。
陆铭轩突然抱起胳膊，一只手摸着下巴，对我说：“你说你，平常跟我一样，上课睡觉，下课打闹，作业靠抄，还比我多了一项谈恋爱，你怎么就能考第一？”
我又拍着他肩膀，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摇着头对他说：“谁叫我有脑子，你没有呢！”
陆铭轩挥起拳头就要打我，这时白月然也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护在了我的面前。我躲在白月然身后，冲陆铭轩扮起了鬼脸。
“干什么！干什么！”白月然对陆铭轩说，“想欺负我们家婉婉啊？”
陆铭轩憋着气，翻了翻白眼，此刻的他表情真的是精彩万分。
我问白月然：“看到成绩了？考得怎么样？”
白月然说：“中午我就看到了，考得不是很好……”顿了一下，他又指着陆铭轩对我说：“当然，比陆铭轩考得好！”
本来就黑着脸的陆铭轩听了白月然的话，脸变得更黑了。
可是我和白月然丝毫不理会他，继续聊着我们的。白月然说：“你看到成绩单了吗？”
我摇摇头，到现在为止，除了到处传的小道消息，我还没有真真正正地看到过自己的成绩。
白月然拉起我的手，说：“走，我带你去看。”说着就带着我挤进了人群。我站在人群的前方，看着通知栏里钉着的成绩单。
除去各种名称栏，接下来的第一行左边赫然写着我的名字——顾星婉。
我又向这一行的右边看去——班级排名：1、全校排名：23、数学……
我轻轻一笑，走出了人群，果然还是自己亲眼看到心里才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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