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离我只有不到五十米的的两个以色列士兵仍旧试图把自己的伙伴从死神手里拉回来,当他们用尽了最后一支针剂的时候,终于放弃了这个毫无希望的工作,两人愣愣的互相看了一眼之后,几乎同时对周围的黑暗开始警戒起来,而且似乎还有点纳闷我刚才为什么不趁机袭击。
从记忆中回荡出来的我,再次握住手中的岚雨K-47,眼睛透过准星的十字看到汗流不止的以色列士兵脸色惨白,手摸索着拿出步话机,颤抖的手几次都没有拉出那个小小的天线。就在他对步话机说话的时候,我感觉手中的枪向后一震,肩膀被枪托狠狠的撞击着,接着这个距离我不到二十米的士兵被子弹击中,身体从地上倒飞了出去,然后在空中滑过一道美丽的弧就那么趴在地上,抓着步话机的右手还在不停的抽搐着,扭曲的左手被身子压在底下看不到,腿在轻轻的颤抖着,双脚神经质的左右摇晃着、碰撞着。
这次唯一剩下的以色列士兵,终于从子弹冲出枪口的亮光发现了我的藏身所——一个稍稍下凹的沙地。他张着嘴喘息着,手中的全自动步枪随着他的跑动而来回乱晃,战术手电所发出的亮光在夜空中滑稽的飞舞着,就好象一个调皮的小孩在夜空中画着一幅拙劣的图画。
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射击,也许他想活捉我、也许他忘记了、也许刚才把子弹打完了、也许没有也许,总之,我很幸运的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而这个发疯了一般的战士在飞机残骸火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狰狞,眼睛似乎变的通红,脸也发出一种不正常的红晕,或许是火映射的也不一定。
在这期间我基本上没动傻傻的看着他的表演,手指一直扣在扳机上似乎是等待着最好的时机,终于,这个神志有点不清的家伙在离我不远三米的地方猛的站住,愣愣的看着我似乎奇怪我为什么不开枪,或者是奇怪杀害他战友的家伙竟然是这么一个东西,总之他在那里愣愣的站了足足有三秒钟,我们两个人谁都没有动一下,然后同时各自用枪瞄准着对方。
如此近的距离就算是闭着眼也可以轻松的打中目标,对面的以色列士兵的眼神疯狂而焦虑就好象一个已经输光了身上所有的钱,将自己的内裤压在台上的赌徒紧紧的盯着旋转的骰子一样。此时的我,已经感觉不到心跳,时间仿佛静止了,我们似乎可以象一对情侣一样就这么凝视着直到天荒地老……
时间可能很短也可能很长,在此时所有的时间仿佛都是那么的不真实,所有的感觉都可能欺骗自己,而自己唯一可以信任的似乎就是自己的食指和眼睛,但是眼前的事物也开始模糊,对面的以色列士兵好象被扭曲了一样不真实起来,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但是在我的眼里他分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一个冷若冰霜的女人,就在我即将放弃抵抗,将枪扔掉的时候,一道惨白的光定定的照在我们身上,接着耳朵仿佛才听见飞机的轰鸣声。
对面的以色列人显然放松了很多,长长的出了口气用手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但是这个微小或者毫无意义的动作却让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我的手出于直觉在他手离开枪托的一瞬间扣动了扳机,不到三米的距离!我亲眼看到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那么消失在我的眼前,他的眼中充满了不信与不甘,但在眼睛深出仿佛长长的出了口气,放松了下来,他的手指反射性的扣动了扳机,失去准头的子弹划破空气打在我的右臂上,手中的岚雨K-47随着我的身子掉在地上,我不知道是因为子弹将我击倒还是因为紧张过后的虚脱,总之,我很没有面子的仰面倒在了地上,身体象一个大字一样摆在地上。
不知道我是不是特别的幸运,正因为我们两个同时被对方击中,天上的直升机在我们的上空绕了一个圈后向远方飞去。远方的枪声稀疏了很多,但是以色列方面却有着噪杂的声音——他们的机械化部队增援来了。
成群的步兵在装甲车的掩护下向夜色中挺进,在他们的前面是几辆威风无限的坦克,长长的炮口瞄准着远方的黑暗并不时射出一颗颗愤怒的弹头。
直升机的火渐渐的小了下去,而我也回复了神志,将自己的右臂草草包扎一下就向以色列人的反方向爬去,我知道现在不能站起来,那样肯定会惊动天上搜索的直升机,但是受伤的右臂每动一下都是那么的不可忍受。我咬着头巾努力不让自己发出象野兽一样的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