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 一场轩然大波席卷而至。(别问我为啥没写羡羡闯宴的那一段,我也想救瑶妹啊......一个杯子砸上去肯定疼的一批,但是原著设定是私宴,魏无殇 去不了......)
子时,金麟台上点金阁里, 大大小小近五十位家主依席而坐。首席是金光善, 金子轩出门在外,金子勋又资历不够,因此只有金光瑶垂手侍立在他身旁。前列是聂明玦、江澄、蓝曦臣、裴珞、魏无殇、蓝忘机等家主、名士一级的人物,神色肃然。后列则是次一等的家主和修士, 都如临大敌, 不时低声私语一两句“我就知道”、“迟早会这样的”、“且看怎么收场”。
江澄和魏无殇是众人目光聚焦的中心,坐在前列,江澄满面阴云,魏无殇神色如常, 正和旁人一样,听席上金光瑶神色恭谨、语气软和地款款道来:
“……此次遭杀害的督工有四名, 脱逃的温氏余党约五十人, 魏无羡带着他们进入乱葬岗后, 便召了几百具凶尸守在山下巡逻阻挡, 我们的人到现在都一步也上不去。”
听完之后, 点金阁中一片静默。
半晌, 江澄才道:“这件事确实做得太不像话, 我代他向金宗主赔罪。若有什么补救之法, 请尽管开口, 我必然尽力补偿。”
金光善要的却并不是他的赔罪和补偿, 道:“江宗主,本来看在你的面子上, 我兰陵金氏是绝不会多说一句的,可这些督工并不全是金家的人,还有几个别家的。这就……”
魏无殇道:“那请问金宗主还有哪家的?不如全部点清楚了,云梦江氏好赔偿。”
金光善脸色一变,金光瑶笑容一僵。你就算想护着魏无羡那你也别拆台啊,你让我怎么收场......
裴珞见金光瑶表情有些微妙,道:“额......广陵白氏有。”魏无殇心情不好,连带着说出来的话也不太好。“那些尸体,有女人吗?”
金光瑶:“......没有。”
魏无殇挑眉:“广陵白氏,有男人吗?”
裴珞:“......自然是有的,不过没怎么露脸罢了。”
魏无殇:“哦。 ……我向各位宗主道歉。 诸位有所不知,魏无羡要救的那名温姓修士叫温宁,他和他姐姐温情在射日之征中曾于我二人有恩。因此……”
其实她代替江澄道歉是不妥的。
但总比江澄亲自道歉来得好。
聂明玦道:“有恩是怎么回事?岐山温氏不是云梦江氏灭族血案的凶手吗?”
魏无殇笑容一僵。
大哥你能别说话吗,你说话可以你别一张嘴就是灭门啊。
这几年来,江澄每天都是坚持忙到深夜,今日刚准备早些休息,就被这个炸雷般的消息炸得连夜赶到金麟台,疲倦之下本就压着三分火气,再加上他生性好强,被迫当众低头向旁人道歉,已是烦躁,听聂明玦再提起灭族凶案,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恨意。
这恨意不光无差别针对在座所有人,还针对魏无羡。
蓝曦臣沉吟道:“这位温情的大名我知晓几分,似乎没听说她参与过射日之征中任何一场凶案的。”
聂明玦道:“可她也没有阻拦过。”
蓝曦臣道:“温情是温若寒的亲信之一,如何能阻拦?”
聂明玦冷冷地道:“既然在温氏作恶时只是沉默而不反对,那就等同于袖手旁观。总不能妄想只在温氏兴风作浪时享受优待,温氏覆灭了就不肯承担苦果付出代价。”
魏无殇皱了皱眉:“可是就算温情不袖手旁观出手阻止,非但无用反而会惹怒温若寒,这岂不是自寻死路?”
聂明玦道:“只因自身利益便不顾他人生死,这不就是自私自利之徒?”
魏无殇:“......”行我说不过你。“可她虽然没阻止,但也救过不少人。温氏嫡系犯下的错,和温情这一脉没害过人的有何关系。”
一人道:“那温家人打压我们时,可分过嫡系和旁系?”
魏无殇:要不是因为不能改变原著剧情我在射日之征期间就灭了你们。“狗咬你一口,你还要反咬它一口不成?在和温家人做同样的事的时候说温家人做的事罪不可恕?”
一人反问了一句:“凌陌殇君是执意要护着温家人吗?”
魏无殇:“......这倒没有,不过是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罢了。”
一人道:“那凌陌殇君的看法可真独特。”
魏无殇道:“只怕不是我看法独特,而是你们看的太片面。”
江澄提醒了一句:“魏无殇。”
魏无殇:“......”
又是一人道:“ 况且温情既然是温若寒的亲信,说她没参与过?我是不信的。温狗哪个手上不沾几条人命?也许只是没被我们发现而已!”
一提到岐山温氏当年的暴行,众人便群情激奋,嘈杂涌动。金光善本欲讲话,见状不快,金光瑶观其神色,连忙扬声道:“诸位还请稍安勿躁。今日要议之事,重点不在于此。”边说边让家仆们送上了冰镇的果片,转移注意力,点金阁这才渐渐收敛声息。
裴珞:“......?”送水果转移注意力???而且还成功了???敢情这一屋子人都忙着去吃了是吗?
金光善趁机道:“江宗主,原本这是你的家事,我不好插手,但事到如今,关于这个魏婴,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了。”
江澄道:“金宗主请讲。”
金光善道:“江宗主,魏婴是你左右手,你很看重他,这个我们都知道。可反过来,他是不是尊敬你这个家主,这就难说了。反正我做家主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哪家的下属胆敢如此居功自傲、狂妄不堪的。你听没听过外面怎么传的?什么射日之征里云梦江氏的战绩全靠他魏无羡一个人撑起来,真是无稽之谈!”
裴珞凉飕飕地来了一句:“是吗。可为什么我听到的是,射日之征里云梦江氏的功绩都是因为三毒圣手、夷陵老祖、凌陌殇君三人配合默契才会建立起来?”
金光善沉默片刻,继续编道:“ 百家花宴那么大的场合,当着你的面都敢甩脸色,说走就走。昨天背着你就更放肆了,连‘我根本不把江晚吟这个家主放在眼里!’这种话都敢说!在场的人全都亲耳听到了……”
魏无殇:“哦?是吗?”她看向金光善,笑道:“虽然我没参加昨日金麟台的私宴,但我确实知道,如果魏无羡当真这么说的话,那应该是‘我根本不把江澄这个家主放在眼里’,毕竟云梦双杰从小一起长大,魏无羡深知宗主不喜欢别人叫他字(因为太娘),所以不敢在什么场合都是直呼其名......哪怕是在私宴上,魏无羡也绝对不会直接说出‘江晚吟’三个字。”
她本来没想把金光善驳回去,只是在提醒江澄,魏无羡不是那种人,别想太多。
江澄在听到魏无殇说他不喜欢别人叫他字的那一瞬间脸黑了那么一瞬间。
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江枫眠会给他取字“晚吟”,那么......女性化!
他绝对想不到在将来“晚吟”两个字直接被魏无羡解释成什么样了。
在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蓝忘机说了一句: “我没听过魏婴说这句话。也没听到他表露半分对江宗主的不敬之意。”
魏无殇:不不不不敬之意是有的你没看出来而已。
魏无羡什么时候敬过江澄吗?
不存在的。
蓝忘机在外言语极少,就连在清谈会上论法问道,也只有别人向他提问、发出挑战,他才言简意赅地回答,惜字如金,直击要点,完胜旁人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雄辩,除此以外,几乎从不主动发声。是以金光善被他打断,惊讶之情远远大于不快。但毕竟是篡改原话、添油加醋被人当众拆台,微觉尴尬。好在他没尴尬多久,金光瑶便立刻来为他救场了,讶然道:“是吗?哎,那天魏公子气势汹汹闯上金麟台,说了太多话,一句比一句石破天惊,可能是说了些意思差不多的话,我也记不得了。”
他的记性比蓝忘机只好不差,聂明玦一听便知他在故意装糊涂,微微皱眉。金光善则顺着台阶下,道:“不错,反正他就是一直都态度嚣张狂妄就是了。”
裴珞道:“不对吧......敛芳尊在射日之征中可是能背下那么多情报,记性必然是极好的,昨天的事......忘了?”
金光瑶笑道:“记的事多了,自然会忘记一些的。更何况昨天魏公子的话也没想着有多重要,没怎么注意听,自然是记不住的。”
一名家主道:“其实我早就想说了。这魏无羡虽然在射日之征中有些功劳,但比他有功劳的客卿多了去了,没见过哪个像他这样自以为了不起的。说句不好听的他毕竟是个家仆之子。一个家仆之子,怎能如此嚣张?”
他说到“家仆之子”,自然有人联想到堂上还站着一个“娼妓之子”、“家仆之女”,金光瑶分明注意到了这些并无好意的目光,却依旧笑容完美,半点不坠;魏无殇......她全程都在看着桌子上的冰镇水果,根本懒得抬头看他们一眼好吗。
她倒是低低问了一句:“比如?”
“嗯?”
“不是说比他有功劳的客卿多了去了,比如呢?敢问还有谁能以一敌百,横扫一片,以一己之力对抗温家千百修士?”
气氛再次沉默。
魏无殇觉得她再这么怼下去江澄可能会拍死她。
于是她自己圆了个场:“哪怕各位家主对魏无羡再不满,也没必要搬弄是非。这又和那些信口胡言的小人有何区别?”
金光瑶嘴角轻轻一抽。
他倒不是在意魏无殇那一句“信口胡言的小人”,毕竟为了编谁不得骂几个人?但是白轻舟你说这话你好意思吗?
是谁从小就教我不要认为这世间一切都是善良的?要学会为了利益找借口?你现在搁这儿说不要搬弄是非?我问你小时候教导我不要太诚实的人是谁?是谁???
魏无殇:白轻舟教你的和我魏无殇有什么关系。
众人开始随大流表示不满:
“金宗主让魏婴上呈阴虎符,原本也是好意,怕他驾驭不了,酿成大祸。他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谁都觊觎他的法宝吗?可笑,要说法宝,谁家没有几件镇家之宝。”
魏无殇还准备继续怼,被江澄撇了一眼之后默默低头开始吃冰镇水果。
吃完之后一个隔空移物把自己面前的空盘子和江澄面前没动过的一盘水果换了一下。
于是江澄一低头看见他面前的水果没了。“......???!......”他差点一口气没咽下去。
魏无殇你他妈......
金光瑶就这么保持微笑地看着魏无殇吃完了两盘。“......”
仍然微笑。
微笑之下是一颗mmp的心。
你他妈这是开会不是办宴你还准备让我让人再给你添一盘水果?
好在魏无殇第二盘吃完之后就抬起头不准备再吃了。
魏无殇:还挺好吃的。太久不吃东西都忘了水果是什么味道了。
一抬头金光瑶在看她。
微笑就快崩不住了。
她也没管金光瑶看她干嘛,反正她没给金光瑶惹事,金光瑶气死都和她没关系。
一转头裴珞不见了。
哦,估计是和绵绵一起出去了。
反正刚才光顾着吃她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索性就听着。
金光善对江澄道:“我看他这次去乱葬岗恐怕是蓄谋已久了吧,毕竟以他的能耐,自立门户也不是什么难事,所以借此机会脱离江氏,打算在外面海阔天高任鸟飞。你千辛万苦重建云梦江氏,他身上争议大的地方原本就多,还不知收敛,给你添这么多麻烦,根本就没有考虑到你。”
江澄强作镇定道:“那倒不会,魏无羡这个人从小就是这样的,连我父亲都拿他没办法。”
金光善道:“枫眠兄是拿他没办法吗?”他呵呵笑了两声,道:“枫眠兄,那是偏爱他。”
听到“偏爱”二字,江澄的嘴角边的肌肉抽了抽。
金光善继续道:“江宗主,你跟你父亲不一样,如今云梦江氏重建才几年,正是你立威的时候。他也不知避嫌,让江家的新门生看到了,作如何想法?难道要个个以他为榜样,不把你放在眼里?”
魏无殇道:“金宗主多虑了,魏无羡一般不和江家的新门生说话,就算以他为榜样那些门生也只能学出他冷冰冰的一面......毕竟他们又不能一曲陈情控尸无数。”
江澄为了阻止魏无殇别再怼下去了,道:“金宗主不必再说了。我会去一趟乱葬岗,解决这件事的。”
金光善心中满意,语重心长道:“这就对了。江宗主,有些人和有些事,不能姑息啊。”
召集结束之后,众位家主纷纷觉得今日得到了了不得的谈资,一边疾行一边火热议论,激愤仍然不减。金星雪浪海后,四尊聚首,蓝曦臣道:“三弟,辛苦你了。”
金光瑶笑道:“我不辛苦,辛苦江宗主那张桌子了。几处被他捏得粉碎啊,看来真是气得厉害。”
魏无殇:其实我觉得他气的不是魏无羡,是我......
毕竟这一次云梦双杰的关系没那么僵。
聂明玦走了过来,道:“巧言令色,的确辛苦。”
闻言,蓝曦臣但笑不语,金光瑶就知道聂明玦逮着个机会就要教育他好好做人,颇为无奈,连忙转移话题,道:“哎,二哥,忘机呢?我看他刚才提前离场了。”
蓝曦臣示意前方,金光瑶与聂明玦转身望去。只见金星雪浪的花海之中,蓝忘机和方才那名点金阁中退出家族的女子正面对面站着。那女子还泪光盈盈的,蓝忘机则神情肃穆,两人正在说话。裴珞还站在那女子 身后,嬉皮笑脸,魏无殇怀疑绵绵现在是广陵白氏的人了。
这墙角都挖到魏无羡的桃花上去了。
须臾,蓝忘机微微俯首,向她一礼。
蓝忘机这一礼,尊重之中,还有庄严。那女子亦向他还了一个更庄重的礼,穿着那件没有家纹的纱衣,飘然下了金麟台。
聂明玦道:“这女子倒是比她家族里那帮乌合之众要有骨气得多。”
金光瑶笑眯眯地道:“是呀。”
聂明玦突然看向魏无殇:“魏无殇,魏无羡的事,你准备怎么办?”
魏无殇无奈,你问我有什么用。“江澄会处理好的。”
两日后,江澄和魏无殇带着三十名门生,去了夷陵。
乱葬岗山脚,被推倒的咒墙之前,果真游荡着数百具凶尸。江澄上前,它们无动于衷,可江澄身后的门生若是靠得近了,它们就发出警告的低声咆哮,而魏无殇呢......她一上前这群走尸直接后退。魏无殇:“......”
不好意思忘了 收威压。
江澄令门生们在山下等候,只身上岗,在黑压压的树林中穿行,走了长长一段路,前方才传来人声。
山道之旁有几个圆圆的树桩,一个大的,像桌子,三个小的,像凳子。一个红衣女子和魏无羡坐在其中两个树桩上,几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汉子在旁边的一片土地上吭哧吭哧地翻土。
魏无羡抖着腿道:“种土豆吧。”
那女子口气坚决地道:“种萝卜。萝卜好种,不容易死。土豆难伺候。”
魏无羡道:“萝卜难吃。”
魏无殇道:“白菜它不好吃吗?”
魏无羡见他们来,也不意外,听到魏无殇这个提议,回了一句:“难伺候,不种。”
他负手继续朝山上走去,江澄和魏无殇跟着他一起走。
不多时,山道旁出现了另一群汉子,正在几根木材搭成的架子前忙活。他们应当都是温家的修士,然而脱去了炎阳烈焰袍,穿上粗布衣衫后,手里拿着锤子锯子,肩上扛着木材稻草,爬上爬下,忙里忙外,和普通的农夫猎户毫无区别。他们见到江澄,从衣服和佩剑看出这是一位大宗主,仿佛心有余悸,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迟疑地看过来,大气也不敢出。魏无羡摆摆手,道:“继续。”
他一开口,那群人便安心地继续了。江澄道:“这是在干什么?”
魏无羡道:“看不出来?建房子。”
江澄道:“建房子?那刚才上来的时候那几个在翻土的是在干什么?别告诉我你真的打算种地。”
魏无羡道:“你不是都听到了吗?就是在种地啊。”
江澄道:“你在一座尸山上种地?种出来的东西能吃吗?”
魏无羡道:“相信我,人真的饿急了的时候,什么东西都吃得下去。”
魏无殇:“那你解释一下刚才你说萝卜难吃。”
魏无羡:“一天不怼我你心里不舒服?”
魏无殇:“还真是。”
江澄道:“你们两个够了。你还真打算在这里长期驻扎?这鬼地方人能待?”
魏无羡道:“我在这里待过三个月。”
魏无殇:“得了你。别突然悲情。”
魏无羡:“哦。”
沉默一阵,江澄道:“不回莲花坞了?”
魏无羡口气轻松地道:“云梦夷陵这么近,什么时候想回了就偷偷回去呗。”
江澄嗤道:“你想的倒美。”
魏无殇:“来之前记得先打听打听云梦养狗了没。”
江澄还想说话,忽然觉得腿上一重,低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一个一两的小孩偷偷蹭了过来,抱住了他的腿,正抬着圆圆的脸蛋,用圆圆的黑眼睛使劲儿瞅他。
倒是个玉雪可爱的孩子,可惜江澄这个人毫无爱心,他对魏无羡道:“哪来的小孩?拿开。”
魏无羡一弯腰,把这孩子抱了起来,让他坐在自己手臂上,道:“什么拿开。你会不会用词。阿苑,你怎么见人就抱腿?去!不要刚玩了泥巴就咬指甲,你知道这是什么泥巴吗?手拿开!也别摸我的脸。外婆呢?”
一个白发稀疏的老太太急急地杵着一只木杖歪歪扭扭走了过来,看到江澄,也认出了这是个大人物,有些害怕的样子,佝偻的身影越发佝偻了。魏无羡把那个叫阿苑的孩子放到她腿边,道:“去旁边玩吧。”
那老太太赶忙一拐一瘸牵着小外孙离开,那小朋友走得跌跌撞撞,边走还在边回头。江澄讥嘲道:“那些家主们还以为你拉了群什么逆党余孽来挥舞大旗占山为王,原来是一帮老弱妇孺,歪瓜裂枣。”
魏无羡自嘲地笑了笑,江澄又道:“温宁呢?”
作者有话要说:行了再写发不出去了(超过七千字不能发),就先写到这。今晚要是有时间的话再写一章。
......我今天难得睡得早一次,然后都快要睡着了被特别关心提示音吵醒,当时一下子从床上拾起来点开手机。
然后......我的特别关系跟我说:“晚安。”
我:“......???”
他:“晚安,我睡了。”
我:“????操?”
我好像拍死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