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
方昔宴摇了摇头,很是遗憾地告诉我,何鸶澈现在已经是生命垂危,哦不,正确的来说,应该是难以再留人世。
因为他已经按照何寅初的吩咐,将何鸶澈的花灵,全部引去秦州了,秦州,那是何等荒凉的地方,除了一整片绵延起伏的秦川,和山顶的白雪皑皑,什么也没有。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寒。
“朕要离开这里,朕真是后悔当年听从了父皇的建议,否则,朕现在也不会是如此盲目。”送走方昔宴,我默默地对着眼前的侍女慨叹。
侍女也在鼓励我,说倾慕便要争取,我听后十分恼怒,觉得这话怪怪的,我坐在最至高无上的位置,要什么没有,更何况区区一个何鸶澈,于是生气地呵斥走了她们。
看着排云殿窗外的烈日炎炎,我的心却早已飘到了遥远的秦州,何鸶澈见到我的时候,身着单薄的衣衫,他在秦州,会不会很冷?
忽然,一位眉眼与何鸶澈极其相似的男子从我的眼前低头走过,我急忙拽住他。
他回过神来,惊讶的看着我,发觉我是女帝时,赶紧哆哆嗦嗦的跪下,不住地磕头:“陛下,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只是路过,不小心碰到了您的玉体,请您责罚。”
我再次观察他,发现他的腰间,缀有一枚墨蓝色的玉佩,墨蓝色的玉,是只有秦州才有的,那么,他是谁?
为何,他会出现在这里,我曾经的叛逆,让我不得不对闯入者心怀芥蒂。
“你是谁,为何我从未见过你?”
这个人的衣着华丽,一身锦缎,甚至连墨色的发上,都系着亮紫色的绸带,所以,他一定是有钱人家的公子。
谁说何鸶澈之前,就不是这番模样呢,他曾经也是如此风度翩翩的公子,可自从坐上皇位,便不曾重视我,不曾看过我一眼,天下男人,果真这么薄情寡义?
恍惚间,才发现总管在呼唤着我:“陛下,秦公子在这里站得腿都酸了,您不打算让他坐坐吗?”
总管是我登基前贴心挑选的,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很会察言观色,此刻,连对我说话,也是如此讨喜。
于是我挥了挥手,示意那人坐下,这才看清了他的面貌,却发现他的半张脸被遮住了。
我正想问原因,却听得他一声长叹,吓得我不轻:“哎呀,终于坐下了,可累死我了,陛下这里虽大,但是并没有秦川自由,陛下,您为何不把宫殿建在秦川?”
这个人刚刚初来乍到,问的问题都这么大胆,怎么就不怕我因为他口出狂言,而将他押入大牢!
“秦川,地势险要,但是进山容易出山难,因为那绵延的冰雪和一到晚上就寒冷的气氛,可是我南夏人承受不了的,对了,你就是秦州王给我举荐的人?”
我凭着印象,道出了自己的见解。
可没想到他竟然冷哼一声撇过头去:“哼,我都进宫三年了你才注意到我,我才不愿做你的男宠呢,听说你每夜翻牌子,即使去了男宠的寝殿,也只会在那里翻看术法典籍,是个极其无聊的人!”
我惊讶于他竟如此了解我的生活细节,眉心一皱,心里有些钝痛,突然觉得他说得着实有理。
半晌,我才反应过来,他分明是故意分散我对他的注意力。
我并未生气,而是用修长的食指,挑起他的尖下巴:“那你要不要试试,和朕一起看术法典籍?”
看着对面的铜镜中的那个人,竟然如此的狂妄,如此的轻佻,我便将脸凑向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