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亲切地向花夭伸手,突然的动作却惊吓到了她怀里的黑猫,她怀里的小猫翘起了自己的尾巴,在老夫人腿上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轻盈一跳,便落在了地上,晃眼之间,便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花夭迈着小巧的步子缓缓上前,看着横在自己面前的手,花夭犹豫了一下,感受到来自眼前这人带着冷意的视线,花夭还是把手搭了上去。
“哎,你看这小手瘦的,骨头都凹陷出来了。手上还有这么多的小茧子,孩子呀,你这是在那里吃了多少苦呀!”
听着老夫人满是心疼的话语,下首的某些人便开始了活络心思。
坐在王夫人旁边的辛姨娘满脸喜悦的迎合着说:“老夫人,这二小姐都回来了,您也可以真的放下心来享清福啦。再说了,小孩子嘛,在京都这片山清水秀的风水宝地,多被这的灵气滋润滋润就养回来了,回头这容貌再长开点,准和老夫人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辛姨娘是府中的贵妾,也就是谢婉柔的生母。她比王夫人还早进谢府一年,不过她的目的是在于拴住谢府掌权人的心,然后帮着自己的女儿找一们好亲事。说到底她对天下的政治风云压根不感兴趣,所以她对老夫人私下里做的事更是无从得知。她只知道,这个老人可是让王夫人战栗的人,只要能讨好了她,那么在谢府里的很多事情做起来就会轻松很多。
其他几个小妾听到这话也纷纷迎合起来,各种赞美花夭的词语层出不穷。老夫人倒显得毫不在意,就单单看着花夭的手发呆。
王夫人放下了手中的茶,回头撇了那些花枝招展的女人一眼,眉头紧皱,从脸上看出来了很多厌恶的情绪。众人感受到了王夫人的视线,有些胆子小的不禁收了声,见老夫人也不理,周围讨论的声音就渐渐小了下来,一瞬间空气出现了诡异的安静,让人莫名有些尴尬。
王夫人脸上挂满了笑容,站起身向后走去,把身后的谢墨卿和谢婉柔拉了出来。
“母亲大人,我们光顾着说了,这几个兄弟姐妹容儿可也好几年没见过了呢,小孩子也要叙叙旧,增进增进感情才是。特别是婉柔,刚进府就跟他姐姐发生了这样的冲突,说来到底是年纪小不懂事。不过,这也怪我没事先跟婉柔交代清楚。我们是一家人,想来想容作为姐姐也不会跟妹妹计较的对吧。”
王夫人握着两人的手对花夭笑得一场慈爱,但话里话外却全都是对谢婉柔的维护。下首的辛姨娘看着这一切,使劲的咬了咬牙。
这王夫人最近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一个劲的对她的女儿示好。谢婉柔也像被她灌了迷魂汤一样,现在一心维护这个当家主母,就连自己这个生他的姨娘在她面前抱怨几句王夫人都不行。再这么下去,她的女儿迟早会被人拐跑。
自己的思绪正在飘远,就被一道清丽的声音拉了回来。
“夫人说的是,容儿初来乍到,不懂得府中规矩,初次见面时是容儿不小心冲撞了妹妹,妹妹没有继续追究,容儿已经十分羞愧了,又怎么和妹妹计较呢。”花夭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手从老夫人手里抽了出来
谢婉柔看着一脸真诚的花夭,又想起了那天的画面,突然感到一阵脸红,着急地开口:“母亲,祖母,不是的,那天是我误会了想容姐姐,我还以为姐姐是来……是来,哎呀,总之就是我的错。”
某女着急紧张的声音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花夭:果然是她看上的人,就是实诚。
辛姨娘:她突然感觉就是把她女儿拐走貌似也没什么用。
王夫人: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谢墨卿:……嗯
“那这样看来,婉柔无礼在先,想容大度在后,姐妹和平相处就好,这件事就到这吧。”老夫人一声令下,这件事就成功告一段落。
“对了,相容今年多大了,说起来,这是不是也快到了订婚的年纪了。”老夫人的一声疑问,却唤醒了花夭的一阵清明。
呵,说了那么多,原来在这等着呢。
花夭低了低头,像是在害羞,声音也软了不少。“回祖母,容儿今年已经十五岁了。”
“好,好呀,几年不见都长成大姑娘了,容儿一会跟祖母去翠竹轩坐一会,祖母有事要和你聊聊,到明天再让王家媳妇带着你去各个院子里逛逛,混个脸熟,日后和姐妹也好相处。”
“好,容儿记下了。”
“各位,今天就到这吧,老爷有公务在身就不过来了,那关于我孙女回府的事,最后就由我来给各位提个醒。”老夫人扫视了一圈下面坐着的人,难得神色严肃,一双浅黑色的瞳孔中此时却仿佛藏着千年风霜,冰冷至极,与之前面对花夭时和蔼的面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对比之下更让人感到心头战栗。
“当年的事,想必在座的各位都有所耳闻,送容儿进山一事实在是事出突然,结果处理不当就让某些有心人传出一些严重不实的流言蜚语。但当时谢府正在面临一次危机,老夫实在是无暇东顾,这才导致流言愈演愈烈,到后来竟到了没法收场的地步。这也是这些年我一直不敢大张旗鼓地把容儿接回来的原因之一,所以这一次,我希望在座的各位不要再动什么歪心思,安安稳稳的呆在自己的位置上,相安无事自然最好,要是误了大事,那就别怪老夫清理门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