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秒铃声,路言之看见自己的同桌跑回来,额头还有汗,呼吸有些急促。
但是陆言之还是看出他在极力忍耐。
他这是跑的多用力啊,办公室在对面楼呢。陆淆从后面绕进座位时有股淡淡的奶糖味。同桌还喜欢吃奶糖,路言之忍不住想笑。不过虽然是入秋,十一月的天还是比较热,不至于穿短袖套长袖还加棒球服吧,不热吗。
或许是路言之的眼神太过犀利,陆淆也偏过头看着他。
他看我干什么,陆淆这么想着。
看人家被抓包,这么尴尬,解决的办法就是看的他不敢看自己,嗯。路言之这么想着。
然后正在唾沫横飞的老师就看着两人深情对视…
后面的同学赶紧戳路言之,疯狂提醒中,看着面色阴沉的老师越走越近,哥们自求多福吧。
老师恶狠狠的摁着两个人的头撞在一起。
猝不及防,路言之感觉脑瓜子嗡嗡的,脑子仿佛做了个额叶摘除手术。
陆淆呆呆地盯着桌面,一动不动从痛苦中难以自拔。
被老师“温柔的教育了一番”两人是自闭了。下午三节感觉世间万物都是黑暗的。
作为最后留下来擦黑板路言之艰难的把头靠在黑板上,手无力的垂下。
此刻他好希望有个人来帮他擦黑板啊。
余光瞄见一个白色身影过来,路言之无力的转头,诶是小同桌,那一刻路言之以为看到了天使,然后天使绕过他在桌子里掏出钥匙,再绕过他出去。
啊好像是心碎的声音,这个黑板好讨厌啊,擦不掉呢。
历经千辛万苦,路言之终于擦干净了黑板,走到门口是看见陆淆靠着墙壁。
路言之想着难道是等他吗,这个可能性为零。果然对面楼梯拐上来一个陈风,陆淆也放下了手机看着陈风。
心里堵的慌,但是这种诡异的气氛,路言之还是快速的溜了。
陈风看着陆淆,听到老爸说陆淆打听他的消息心里有些窃喜,面上却是一脸不耐烦。
激动的想要看陆淆会不会挽留自己,结果对方只是淡淡的看着他,然后离开,还撞了他一下。
“陆淆,你什么意思啊。”陈风怒吼,陆淆没有停下脚步。
陈风骂了句脏话,然后狠狠的踢了墙壁,下一秒抱着脚哀嚎。
站在拐角的陆淆听着声响,勾了勾嘴角。
“孩子啊,你去了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啊,别受凉了,天冷了注意保暖……。”
陈风听着自己老妈关心的话语感觉有点怪怪的,是他的错觉吗。
“好了好了,孩子都这么大了自己能照顾自己。”陈堂抱着扒拉陈风的妻子。有些无奈让陈风赶紧去。
陈风一步三回头,一是父母二是期待那个人出现。
“你看咱儿子一定不想走,一步三回头啊。”陈母声音带着一丝哭腔,陈堂心里想,那是看我们吗,醉翁之意不在酒。
陈风没有等到陆淆,这家伙还真是狠心啊。陈风向入口走去。坐在位子上深深地叹了口气,想拿出耳塞睡一觉,陈风瞳孔微缩,坐好却摸出来一块牛奶味奶糖。
不由的笑了,这家伙有点傲娇和闷骚啊。
他和陆淆的第一次见面是初一的时候,他的小蛋糕被其他同学扔掉了,打架还打输了,就偷偷躲在小巷子里哭,哭的正激动的时候陆淆就出现了,萌萌的一坨,那个时候陆淆更像个娃娃,个子也没他高。
“喏。”软糯糯的一声,粉嘟嘟的手里有颗小奶糖。
那个时候陆淆可爱极了,明明是个孩子脸上却都是疏离。妥妥的反差萌。
陆淆,等我回来吧,我会给你整个世界。
最近同桌气压不稳定,路言之倒是有点作死的欲望,动不动就借笔,触碰三八线,故意吃薯片饼干,掉渣渣下来。
两人的关系一下子好了很多,虽然多数时间都是路言之逗陆淆,而对方冷眼相待。
女同学C:“这俩人怎么回事,可爱的陈太子才走几天,陆淆就移情别恋了吗,哭唧唧。”
女同学B:“胡说什么,人家也没说过在一起,还不是我们歪歪的,但是这一对也好萌啊”。
女同学A:“是爱情的开始啊,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二三事。”
路言之也是汗颜,你们说话倒是小声一点啊,也不要总瞟当事人啊。
至于感情升温的契机,那天自己在路边摊吃冰淇淋,看见小同桌从天桥上下来,连忙叼住冰淇淋,拎着包跑向他,顺手又买了一个牛奶味的冰淇淋。
路言之:“嗨,同桌,好巧啊,命运的安排让我们相遇,看还是在我有冰淇淋的情况下。”
路言之看见陆淆的目光停留在冰淇淋两三秒,冷淡的别开脸往前走。
快步跟上,路言之后面的书包一颠一颠的,一个猫扑,冰淇淋砸陆淆手上了,路言之低着头道歉,眼中有些狡黠和趣味。
拿纸擦陆淆的手的时候,
路言之发现这人的手好冰,皮肤也有些惨白,在阳光下显得筋络更加明显。
陆淆轻轻的的推开路言之,即是路言之感受到他的不耐烦,也没有过多的言语。没有发脾气,看着他从包里掏出手绢细细擦拭着手。
路言之站在旁边有些不知所措,这个人好像很怕冷,刚刚手接触冰淇淋时就有些颤抖。
路言之讪讪笑着开口:“原来同桌用手绢啊,怪好看的,尤其是这朵小菊花。啊哈哈哈。”我在说什么啊,路言之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不过蓝色的手绢还在角落绣着一朵白色小菊花。怎么都觉得…有点可爱呢。
路言之难得感到愧疚,看着对方冷着脸走了,就在后面静静跟着,刚刚开始陆淆还用眼神威胁他,路言之默默保持五米的距离。陆淆也就不管他了。
眼前的温馨小筑就是自家同桌的家咯,九十平米的小别墅啊,门口是小清新的米色栅栏,几朵喇叭花围绕着。院子里木芙蓉开的茂盛。
陆淆在门口停顿了一下,路言之还以为对方要请自己进去喝杯茶。结果对方推开门进去了,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路言之摸摸鼻子,准备走人的时候,发现芙蓉花旁边的仙人球好像有踩到的痕迹,而且小同桌不是回去拿钥匙吗,那他刚刚没直接推开门进去了。
正想着,里面传出摔桌子的声音。
路言之赶紧翻了进去,推开门看见…小同桌彪悍的扯着一个带着口罩的肥胖大叔的领口。
不是,大叔口罩都遮不住你的沧桑,这体重看着怎么也有一百八。衣服还穿着家居服,拖鞋是什么鬼,现在小偷这么没追求的吗。
路言之的出现打断了陆淆的单方面殴打。
“那个,我出去报警,你们继续,不打扰你们了。”溜了溜了。
路言之“非常绅士的迎接了”亲爱的警察叔叔。
打开门看见油腻大叔被五花大绑,瑟瑟发抖的躲在角落。咱们英雄小哪吒不不,是英雄陆淆,蹲在旁边收拾桌子的残骸。
警察叔叔也有点懵:啥玩意小同志没说还有人质啊。
路言之赶紧拉住蠢蠢欲动的警察叔叔,“叔叔啊,受害人是那个帅哥,是我同学,小偷是旁边那个螃蟹哦不-是大叔。”
作为良好市民,路言之笑着送别敬爱的警察叔叔,回头一看,某人还在捡垃圾。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人家警察叔叔都被你的彪悍吓到了好吗,要不是看你一个人可怜兮兮的又是个祖国的小草。把人家打成那样,防卫过度早把你抓起来了。
视线不自主扫描陆淆,看见手臂上有小的血红,掏出创可贴走向陆淆。
凑近才发现还有木头渣扎在伤口里,收回手,这样可不行啊,陆淆直直拿走创可贴就要放伤口上。
辛好路言之及时抓住他,想骂对方神经病,结果看到对方以一种无辜单纯的眼神看着自己,那三个字他就吞回去了。
“拿出来不是给我用的吗,干嘛拿回去”。陆淆看着东翻西找的路言之。
对方以控诉的眼神看着自己,路言之突然感觉自己如同一个提上裤子不认人的渣男……个鬼呀!
终于在废墟里找出小小的医药箱,居高临下的看着还蹲在地上的陆淆,他引以为傲的伪装感觉绷不住了。
拉着陆淆坐在门口,发现医药箱里工具不全。
辛好有酒精和镊子,苦恼没有棉签啊,陆淆像是看出来了什么,从兜里掏出一小块棉花。
路言之卒,享年十六岁。你怎么从兜里变出棉花的,要抓狂啊。
陆淆以为不够,又掏出一撮棉花,然后发现对方好像石化了。
路言之小心翼翼的处理伤口:“你是傻的吗,没看见伤口里有小刺啊。”
“可是它慢慢会变成肉的一部分的。”陆淆说。
原本不指望对方搭理会他,没想到小同桌居然会回话。声音可能因为不经常说话有些沙哑,但是很好听,如山涧的泉水般清澈明朗。
但是这话说的,怎么还有点道理。
路言之撇撇嘴低头开始夹刺,这种细细小小的伤口往往更疼。对方就跟没有感觉一样,动都不动一下。不过这人真的是冷的啊,是鬼吗,大白天鬼也不能出来吧。
陆淆:“你好像很熟练”。
“啊!”路言之抬头,整个人好像撞进了一个虚无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