缕缕微风透着些许凉意,携着淡淡花香扑鼻而过。
时运揉了揉鼻,干脆利落地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旁边的贺迟深关心问道。
“没有,小喷嚏而已。”
像是吃了蜜般,时运笑得甜唧唧:“你真的愿意给我借住啊?”
方才贺迟深在她身后说了句“我送她回家”时,时运很是不可置信的看向他。内心只有一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跟随他的途中,疑惑一问,果不其然。
他居然答应了!
“真的。”贺迟深淡然回她。
刚想再问话一句,贺迟深却已停住了脚步。幸亏她及时“刹车”,不然她怕是要撞上他坚实的后背了。
贺迟深手拿着一串钥匙,走到一辆白车旁边,对着它,摁了一下。随即,这车闪了闪灯尾,时运就露出一副“好厉害的样子”紧跟其上。
后门已经被贺迟深打开,他伸手说:“进去吧。”
时运深感不好意思的低头而入。
她左边的门刚关好,下一秒,前面的门就被打开,贺迟深钻入而坐。
一进车,时运就不知道自己呆愣了多久,随着车子缓缓行驶,她才突然想起刚才她要问的。
“贺……贺爸爸,你说你房间里的那间卧室有人住,那……”
前面的人似乎呛了一下:“叫我贺迟深就好。”边把控着方向盘边说,“那间确实有人住,但也就平时放个小假的时候回来住一下,其它时间都是空着的。”
“哦。”她点点头,“你说的那人是不是……”
“我妈。”贺迟深耐心解释,“她就是担心我一个人在这住不惯,所以有个小假她就会过来住几天,看望我。”
“那我……”她有些担心。
前面是红灯,贺迟深刹住车,说:“没事,你现在可以暂住一下,我妈来的时候你再搬出去住几天,等她走了你再搬回来。可能会有些委屈。”
时运慌乱摇手:“不委屈不委屈,你愿意让我住就已经很好了。”
贺迟深没再说话,两人陷入一度沉默。绿灯亮起,车子也重新驶起。
到达令人熟悉的房前,时运笑嘻嘻的下了车。刚入房没几分钟,停好车的贺迟深就过来帮她开了那扇紧闭的房门。
门一开,一股陈旧的味道便扑鼻而来。
“许久没人住,落了些灰尘,可能要麻烦你打扫一下了。”
时运如同刚才在车上般的连连摇手:“不麻烦不麻烦。”
他没再说什么,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人一走,时运轻轻叹息,慢步走入这间贺迟深妈妈住过的卧室。
屋内是蓝色格调,清新淡雅,看着便令人舒心。家具摆的也是整齐划一,一点也不像许久没人住的模样。
伸手在桌上轻轻划过,一层薄薄的灰尘便黏附在了她的指尖。
“看来是需要打扫一下。”她拍去手上灰尘。
接下来半个小时,时运一直收拾着屋子。
脚步声与流水声交替落入贺迟深的耳中,他抬头望了眼被他关闭的房门,又看了眼笔记本电脑上的文件,最终还是关上了电脑,起身打开了门。
映眼画面便是时运被突然的开门声吓到,她扭头看向他,忽又意识到什么,不好意思的一笑:“我……是不是吵、吵到你了。”
看着满脸灰尘的时运,他歪身靠在门沿上说:“没有,需不需要我帮忙。”
怎么看也像是被她吵到了,内心一阵愧疚:“不用,我、我马上就好了,你先忙吧。”
匆匆回头欲走,谁知右脚刚踏出,顿时踩中不知哪儿出现的一滩水洼,身子一个重心不稳,向后倒去。
时运吓着了,只来得及尖叫一声便捂住脸,等待着疼痛的来临。
然而,疼痛并没有来临,她反而落入了一个余温缭绕的胸怀之中。这次是想也不用想她就知道是谁了。
这仿佛比刚才的突然滑倒还要可怕,时运慌乱伸手抵在他的胸前,欲想将他推开逃走,谁又知她的脚蓦地一崴,她霎时瞪大了眼睛,任由无法控制住身心的自己将贺迟深扑倒——
两人同时闷声倒地,时运捂住撞到他胸前的额头,艰难睁眼,正好看到贺迟深微微阴沉的脸色。
显而易见与大写的无奈。
时运小脸登时通红,迅速从他怀中爬开,狼狈站起。
“我我我我我我!”
她语无伦次。
贺迟深也已经站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向她:“你……”
时运惊慌,急忙打断他开口:“对不起!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贺迟深却是叹了口气,低头看了眼她脚下,语气温柔的说:“你脚没事吧。”
她愣住,三秒后才后知后觉的回答:“没、没事嘶——”
刚一句“没事”脱出,贺迟深就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蹲下了身碰了碰她的脚腕。
时运疼的眼泪差点飙出。
“哪像‘没事’的样子。”贺迟深起身,“你休息一下吧,我来收拾。”
她还想说些什么,但却被贺迟深强迫着扶进了房间,到了床边让她坐着。
于是时运只能万分惭愧的看着他帮自己打扫屋子。
屋子先前就被时运打扫了一大半,所以剩下的不出几分钟就被贺迟深所搞定。
时运本想给他道个谢,然而他却头也不回的出门走了。
她愣愣的看着他走了出去,全程面无表情。
“不会是……”心里莫名瞎想,“他被我惹生气了?”
时运顿时耸下了脸,脑海中飞过一片的道歉方法,却好像都是中想不中用。
苦恼之际,一个身影忽而出现在她的视野,不用她抬头,贺迟深已经俯身半蹲在了她面前。
她看到了贺迟深手中的跌打酒,眼睁睁看着他将跌打酒倒入一些在手心,搓了搓。又伸出左手握住她扭伤的那只腿,沾了酒水的右手按在受伤部位,开始轻轻地揉搓。
很轻,非常轻。
他真的温柔至极。
她的脸再次悄无声息的红润起来,直到耳后根。
“疼吗?”
他低着头,耐心给她揉搓,又以温柔的语气寻问感受。
时运紧张摇头:“不、不疼。”
他忽笑:“紧张什么?”
“你、你不怪我吗?”
他依旧低着头轻轻揉着:“我为什么要怪你?”
“因为我笨啊……”
“咳,就因为你笨我就要怪你吗?”他的语气尽显笑意。
他又忽然起身:“好了,下次小心点。”
时运看着他上扬的嘴角,呆愣点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