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终究没能继续下去,话不投机半句多。裴玉姚上了琼琚台,心里五味杂陈,她打开门,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太累了,从来没有这么累过。“猜猜我是谁?”她刚推开门,就被一个人蒙着了眼睛,声音很熟悉,一如他身上的竹叶香味。
“洛流年!”裴玉姚八爪鱼似的粘到他身上,“我就知道你会没事的!”
“对不起!出了点意外,让你担心了!”洛流年拍拍她的背,笑道,“累了吧!好好睡一觉,一切有我呢!”洛流年将人抱回床上,给她盖好被子,等裴玉姚睡着了,轻手轻脚地下了琼琚台。
“兄长!”洛流风这回没有做谏臣,但语气仍旧有不满。
“碧梳,东西都收好了吗?”
“既然兄长要搬回去,何必还要来这里呢!”洛流风说了一句闲话,才回答他的问题,“世子府已经搬空了!”
“似水楼的那面珠帘呢?”
“也收了!”洛流风回答完了,他不喜欢裴玉姚。自从裴玉姚返京,行事嚣张,举止异常。更何况是得了那等怪病,这样的人从未有过好下场,前朝的翎公主、她的母亲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可是现今兄长此举真合了他一直要与将军府撇清的心思,他心里反倒有些不适应了!
“走吧!”洛流年离开了将军府,他很难受,几乎是剜心一样的难受。但他知道,这一步得走!得毫不犹豫的走。
裴玉姚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狄冬离守在床前,“醒了?”“洛流年呢?”裴玉姚揉着脑袋,“我明明记得,他回来了!”“你先看看这个吧!”狄冬离拿了一封信给她,上面大大的两个字,十分的扎眼。
“休书?”裴玉姚笑道,“怎么可能呢!你又想耍我,洛流年费尽心思和我成婚,怎么可能写休书呢!”“既然你不相信,为何不敢打开看看呢?”狄冬离这次是真的踩中了她的小尾巴。裴玉姚打开休书,是洛流年的笔迹,一如抄写《鹊桥仙》时的行楷,飘逸大方。
“他凭什么这样?”裴玉姚使劲捶着床,“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当我是玩具吗?想要就要,想扔就扔?”裴玉姚揭开被子,“不行,我要去找他问个清楚!”
“难道他休书上写得还不够清楚吗?”狄冬离拦住她,“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男婚女嫁更不相干!”
“我什么都没了!”裴玉姚忽然情绪崩溃,哭得一塌糊涂,“亲人没了!家人也没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明明一切都好好的,为什么忽然就变成了这样?”
“别哭了,你还有我啊!”狄冬离抱着她,“一切都会好的!”
裴玉姚摇摇头,哭道:“不,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她。除了不知在哪里的斐玉姚,没有人会懂她的难处。原本的裴玉姚还是留恋这里的,留恋这里的自在繁华,留恋这里那么多待她极好的人。可是现在,她只想尽早找到薄帷鉴、找到斐玉姚,回到现代去。只当是做了一场梦,醒来后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