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破烂老头看着十分可怜,姜田不免动容,起了恻隐之心,劝道:
姜田,字浔桑老板娘,我看这老人家一把年纪的,要不先让他进来吧!
毕午六就是就是!
毕午六抓了抓自己额前披散的头发,自我介绍道:
毕午六不瞒公子您说,我今年五十有八了!
毕午六我老头子没福啊!膝下无子,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辛辛苦苦养大了,她却要跟我断绝关系。您评评理,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姜田正待要说话,裴玉姚抢先道:
裴玉姚,字琼琚那可就怪了!
裴玉姚,字琼琚但,凡事出必有因!老板娘好好的为什么要跟您断绝关系呢?
裴玉姚此话一出,毕午六便不说话了!姜田也暗叹方才失察了,从来清官难断家务事。让他判案抓贼还行,哪些人穷凶极恶、罪大恶极,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自己都会再三判断,但是方才要见这老汉的可怜模样,他竟险些失了判断。
裴玉姚,字琼琚我们还有事,这雨势也小了,不知姑娘能否借把伞?
玉簪那玉簪就不留两位贵人了!
玉簪既然借了伞,裴玉姚和姜田便回官驿了!毕午六巴巴地瞅着他们离开,贼笑道:
毕午六这两人穿戴的都是好东西,闺女,咱这回遇上大主顾了呀!
玉簪毕午六,你给我出去!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我请你以后别再来找我,我丢不起这人。
一听这话,毕午六捞起袖子,道:
毕午六嘿!毕玉簪,你别忘了,没有我能有你吗?老子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就这样报答我啊?
玉簪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
玉簪收了铺子,将门闩上,她躲在门后面冲外面哭喊道:
玉簪你以为我很想有你这么一个不负责任、自私自利、嗜赌如命的爹吗?
玉簪辛辛苦苦将我养大的是祖父祖母,是你输光家产,气死祖父。后来你把我卖给人家抵债,才害得祖母病在家中无人照看,不治身亡。我没有杀你,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你别得寸进尺!
裴玉姚和姜田躲在墙角听到这些,心里讶异,这个毕午六竟然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毕午六不管怎么样,我是你老子!那你就得养我,孝顺孝顺,你要是不顺着我,就是不孝!
毕午六我也不为难你,给我一千两银子,我立马就走!
裴玉姚,字琼琚王八蛋!老娘跟你拼了!
裴玉姚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这老家伙的脸皮厚度远远超过了她的预期,是可忍孰不可忍!姜田拦住她,劝道:
姜田,字浔桑现在光凭一面之词,还不能确定事情真假。我们先回驿馆让人查一下,待确定了再为老板娘讨一个公道也不迟啊!
裴玉姚,字琼琚老小子,算你走运!
裴玉姚怒气冲冲的回到官驿,素来待人和气可亲的阿姚姑娘一下子变成冷面阎罗,还真是让好多人都不适应。
吴庸,字洪律大人,查过了!绸缎庄的玉簪姑娘确实是有一个父亲叫毕午六。这毕午六是出了名的好赌,原本毕家在镇上还是不大不小的一个富裕人家,先祖是秀才出身,也算是书香门第。但是到了这毕午六时,正逢家道中落,毕午六又不知从哪里沾染上赌博的恶习,很快就把不算殷实的家底败光了!他不仅卖了玉簪姑娘抵债,连玉簪的娘也被他卖到花楼换钱了!
姜田,字浔桑我朝律法严令买卖妇女稚儿,他如此胆大妄为,县衙也不过问吗?
裴玉姚翻了翻白眼,摆手道:
裴玉姚,字琼琚这里山高皇帝远,谁会真拿律法当回事儿!
裴玉姚,字琼琚再说了,这毕午六卖的是自己的妻女,按照你们的一贯观念,女人是男人的附庸,打骂买卖都是应当,这是人的家事,谁会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