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朝的酒纯度不算太高,没有现代意义上的白酒,只有黄酒。裴玉姚因此轻敌,酒喝多了,人也就飘了!
“怎么这么多人啊!”
“小姐!您醉了!”小葵过来扶她,裴玉姚坐在凳子上不肯起,“小葵?好多小葵啊!”
白墨杉走过来:“天色已晚,郡主既醉,要不先扶她去客房休息?”
“白墨杉?”裴玉姚踉跄着站起来,整个人朝他凑了过去,“状元郎最近喜事连连,本郡主亲自为你唱首歌庆祝一下,可好?”
不待白墨杉回答,她去抢了红粉阁歌舞表演的台子,在台边坐着,开口便唱:“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裴玉姚醉了,只尽兴的唱着,此时大半客人已经回去,只有这极其重要的几桌客人仍留着。众人听到这曲子,也不由被感染。玉姚郡主与状元郎的旧事,自打她回京、一身素衣出现在丞相府的婚礼上,早就被京中之人打听出来了!坊间各种版本都敷演得绘声绘色的,状元郎跟将军府、丞相府之间的恩怨情仇可是不少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白墨玉识字水平有限,诗文方面并不通晓,怪道:“唱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教人听都听不懂,还是红粉阁弹的曲子动人。”
“就是!她一个门外汉,怎么能跟红粉阁的姑娘们相比!”白墨玉都不懂,封氏自然更不懂。
“这曲词精工含蓄,曲调哀婉,借文君被弃写下《白头吟》之事加以编改,以此抒发自己心中不平之情。”辛夷华评价道,“在文章上算是用典切当,在曲上又是一大胆革新。此曲虽有被弃之哀叹,但又不似一般之曲,伤感之余又显出刚强不屈之志,可谓上佳之作。”
聂双双今日不是献艺的,只是来送礼,她抚弄着怀里的黑猫,回应辛夷华:“太傅所言极是!郡主此曲,情真意切,又独有风骨,双双唱过诸曲,不敌其一。”
众人的议论纷纷,更像是一块一块的石头击打在白墨杉的心湖,他素来知道这个比邻而居数年的少女是不寻常的,可终究是负了她!裴玉姚唱累了,靠在台子边睡去。洛流年飞身跃至她身旁,把人抱了回去。
“白墨杉,你这个骗子!骗子!”洛流年双手抱着她,实在没有多余的手来捂住她的嘴,裴玉姚继续大骂,“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状元郎好风光!可喜,可贺!贫贱时青梅竹马,发达后陌路生人。十年寒窗为他守,一举成名为他亡!裴玉姚,你就是个傻子!”都说酒后吐真言,原主已死,裴玉姚觉得自己也为她去搅了白墨杉的婚礼,应当大气些,不再计较了!可惜……
“姚儿醉了,本世子就先带她回去了。”
“世子殿下慢走!”白墨杉还沉浸在昔日恋人的指责之中,斐玉姬只能以女主人的身份送客。洛流年将人带走,众人也纷纷借口归家。状元郎与郡主先后入京,又都是自临海郡而来,两人之前的种种,已经是京城里公开的秘密,如今裴玉姚这番醉话,无疑是坐实了传言。
客人尽散,白墨杉一下子瘫坐在位子上。
“若山!”斐玉要去扶他。
白墨杉阻止道:“茗卿,别管我!让我自己待会儿!”
“姐姐她迟早会理解你的。”斐玉姬安慰道。
封氏得意道:“谁稀罕她理解!我们家杉儿文武双全,将来是要做大官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裴玉姚不过就是一个无父无母的野丫头,谁稀罕她理解!”
“就是!”白墨玉附和。
“都给我闭嘴!皇城脚下,京都城中,你们就是这样非议朝廷大事的?你们是几品官,担着个什么职?也敢妄谈圣事!”
见白墨杉发了火,封氏和白墨玉也就悻悻然溜了!斐玉姬陪在白墨杉身边,两人一时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