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事儿!”裴玉姚看着这个满身桃花香气的盲公子,他脸上蒙着红色丝绦。尽管看不到双眼,可是这张脸还是很迷人,虽然成熟,但不显沧桑,表情总是淡而温和,却隐隐有几分感伤之气。
裴玉姚被他放开,小葵便立即过来道谢:“谢太傅出手相救!”
“太傅?他?”是不是搞错了?按照裴玉姚的想象,就算没有白发白须,至少也得留个山羊胡子什么的吧!这么俊俏的夫子,学生能专心听讲吗?
小葵点点头,向自家小姐使了个眼色,裴玉姚会意,也跟着道:“谢夫子!”
“无事便好!”
“夫子,我们一起坐吧!”裴玉姚觉得,夫子的嗓音实在是太好听了!人还长得好看,就是瞎了也这么耐看,这一身水红色的衣裳,穿在他身上竟一点违和感也没有。醉醉重要的是,他居然是自己的老师!想想都觉得原主以前上课的日子一定幸福极了!
白墨玉嘲讽道:“辛太傅是什么人!哪里是你想靠近就靠近的?”
“我家小姐是将军府的主人,又是先帝亲封的郡主,幼时便入宫受学于太傅。你说她是粗浅女子,难道是责怪太傅无能、教不好她吗?”裴玉姚心里暗自给小葵点了个大大的赞。这小丫头不仅哭功是一流的,怼人的本事也极好!
“你!”
“正好!我与郡主也是许久未见,恰能叙叙旧!”辛夷华本就是想来看看故人之女,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裴玉姚本想去扶他,见他虽然蒙着双眼,行动却并不受限,也就作罢。两人在空处坐下,小葵这才想起裴玉姚交代的事情来:“小姐……”
“夫子不是外人,说吧!”
“厨房的人说了,要晚间才开宴。”
辛夷华闻言,笑问:“饿了?”“嘿嘿嘿——”裴玉姚尴尬一笑,洛流年坐在她对面,一张俊脸黑了半边!
“再不过去,你媳妇儿都要被别人拐走了!”洛流云不知是不是同仇敌忾的缘故,此时的语气格外的激烈。
“……”
洛流云实在忍不住怒气,忙拿了那半碟白玉糕过去:“这是我们从家里带的白玉糕,两位尝尝!”辛太傅取过一块:“国公府的白玉糕一向是珍味,谢谢二小姐了!”裴玉姚刚才已经吃了一块,现在还真不想吃。
“太傅客气了!您是郡主的授业之师,陛下又将郡主许给我家兄长,那你吃块我们国公府的白玉糕也是应当,何必言谢!”
“哪个,二小姐,你还有别的吃的吗?”裴玉姚一贯是少食多餐,白玉糕虽好,吃过就腻了!她此时比较想尝点儿别的。“今早出门急,我只带了这白玉糕。不过兄长一贯是精细的,郡主可以找他问问。”
“行,那你们聊,记得把我留个位子。”
“一定!”
裴玉姚喜滋滋的跑到洛流年面前:“世子,你还有别的吃的吗?”
“有啊!”洛流年笑得颠倒众生,但说话特别气人,“可本世子为何要给你?”
裴玉姚就不喜欢他这一副拽上天的样子:“小葵!去,回将军府给我取些吃的来!”
“小姐,这……”小葵在她耳边说道,“这不能去啊!”
“为什么?他们晚上才开席,不吃午饭是想饿死我吗?”
“这不合规矩啊!宾客来了主人家,如果中途回自家去拿吃的,会让人觉得是主人招待不周。”
“那他们做的就不对嘛!我哪知道午饭都不给吃,抠死算了!”
“一日两餐是大恒的通例,郡主连这都不知道,看来太傅确实没有教好!”
“洛流年!你就存了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是又怎样?本世子就是看你不爽,有本事你咬我啊!”
“你欺人太甚!”裴玉姚气急败坏之下,一脚踩在洛流年的皂白靴子上。洛流年反应敏捷,长腿一伸就把她给绊倒了。小葵要扶,洛流年给阿兴使了个眼色,一柄长剑就拦住了她。
裴玉姚重心不稳,直直的跌入洛流年的怀里,这乒乒乓乓一阵响,把所有宾客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饶是裴玉姚脸皮厚些,也还是抵不住脸红了。趴在洛流年身上,裴玉姚也听到了他急促的心跳声,但这时候她觉得重点似乎是怎么从别人的目光中离开。
“看什么看!”京中人皆知世子殿下长得最美、脾气最怪。立即就当两人不存在,各自说起话来。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洛流风今日难得没有捧着书,嘴里却依旧念念有词。就因为看了这一幕,他跟好友斐玉姬告辞,提前回世子府了。
从洛流年的身上爬起来,裴玉姚狠狠瞪了他一眼:“姓洛的,你又阴我!既然我脸都丢了,赔我点吃的垫垫底不过分吧?”
“哼!你这个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女人!饿死你算了!”洛流年嘴上骂着,却还是让阿兴带小葵去取了吃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怎么就成了朝三暮四、水性杨花了?说话要讲证据!”
“那好!本世子问你,你明明亲口承认对本世子有意,陛下都赐婚了!你还要去和别的男人牵扯,是不是朝三暮四、水性杨花?”
“我……”眼看着小葵拎着食盒进来,考虑到还要祭五脏庙,裴玉姚终究是笑着忍下了!
“行!您是世子,您说的都对!”
“这还差不多!”
幼稚!裴玉姚在心里暗骂!这天底下怎么会有洛流年这种幼稚到家的物种,真是白瞎了这副好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