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姚将小葵弄醒,还得忽悠一通。
裴玉姝小姐?我……
一向以尽职尽责、武艺高强在丫鬟界立足的小葵,发现自己竟然在伺候小姐的时候睡着了!这就像一个从来认真听课的学生竟然在课上睡着了一样,内心深处瞬间燃起深深的愧疚感。
裴玉姚坐在她对面,单手支着下巴笑问:
裴玉姚,字琼琚睡醒了?
裴玉姚此话一出,小葵更是委屈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睡着了!
裴玉姝对不起!
小葵低着头道歉。
裴玉姚,字琼琚好了!饿了呢就要吃饭,困了呢就要睡觉!这是人之常情,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
裴玉姚安抚了她,问:
裴玉姚,字琼琚算算时辰,新娘子也应该是被迎到状元府邸了吧?
裴玉姝听说状元府出了意外,还未竣工。所以二老爷和夫人就安置了西厢给白公子他们当婚房!
裴玉姚,字琼琚走!瞧瞧去!
两人一路走到西厢外,宾客众多,无人注意到她们。裴玉姚翻墙进去,小葵依旧在外面把风。一路装作进来伺候的侍女,倒也畅通无阻。裴玉姚进了房间,入目是刺眼的红,她有一瞬间的酸涩和苦楚。
斐玉姬,字茗卿你来了?
即便是蒙着盖头,一听那嚣张迅疾的脚步声,她也判断出了来人是裴玉姚,将其他人屏退,她沉稳的语气里显出些许藏不住的热切。
裴玉姚坐到喜桌上,脚踩圆凳,照旧是那张狂样:
裴玉姚,字琼琚妹妹大婚,我当然要回来祝贺!
斐玉姬,字茗卿你别误会,相公他也是出于无奈,你们的事情我都知道,你放心,我不会破坏你们的。
裴玉姚一掌拍在桌上,震得手生疼:
裴玉姚,字琼琚够了!妹妹怕是误会了什么,我跟妹夫那早已是前尘往事,不堪回首。我今儿来,已经将宝珠送还,从此以后,再无瓜葛!还轮不到你来耀武扬威!
裴玉姚不懂,自己为什么要来西厢找这不快?终究是败兴而归。
裴玉姝小姐,你猜我刚刚碰到谁了?
在外面放风的小葵卖了个关子。
裴玉姚,字琼琚谁啊?
裴玉姝锦娘!
裴玉姚,字琼琚你不是孤儿吗?从哪儿跑出来个娘?
裴玉姚不禁怀疑起来,难道自己这残留不多的记忆出错了?
小葵急道:
裴玉姝哎呀!她不是我娘。她从小就在将军身边照顾,资格很老的!
所以呢?裴玉姚不解:小葵如此重视,难道这个锦娘跟自己有重大的利益牵扯?
裴玉姚,字琼琚她在将军府是干什么的?地位如何?
裴玉姝小姐您终于问到点儿上了!
小葵终于欣慰了些,
裴玉姚,字琼琚锦娘受二夫人委派,代掌将军府!现在丞相府独立出来,将军府就是她在当家做主!
裴玉姚一听,瞬间感到压力。看来这形势不是很乐观,
裴玉姚,字琼琚走,我们去找叔父告辞,回将军府!
斐纬忙于应酬,裴玉姚只随便找了个小厮递话,便匆忙往将军府赶去了!
在马车上,裴玉姚向小葵了解了大概的情况后,叹道:
裴玉姚,字琼琚如此说来,这锦娘还是个厉害人物啊!
裴玉姝这时候小姐您怎么还有心情夸她?她是厉害了!可是您就惨了!
小葵对自家小姐的乐观表示不理解,
裴玉姝二夫人派她管家,您又刚从临海郡回来,无权无势,怎么斗得过她?
裴玉姚摸摸她的脸,笑了:
裴玉姚,字琼琚小葵啊!我为什么一定要跟她斗呢?
裴玉姝那不然您怎么拿回属于你的东西?怎么拿回将军用性命换来的基业呢?
小葵忧完,又喜道,
裴玉姝还是说,您想联合锦娘跟二夫人斗?
裴玉姚,字琼琚你呀!小小年纪怎么就知道斗来斗去的?又不是蛐蛐儿!
裴玉姚抬手轻敲了敲小葵的脑门,
裴玉姚,字琼琚我回来只是想见识见识这京都的风流神韵,不想把自己局限在临海郡的狭隘之地。父亲的基业,我会拿回来的,却未必非要跟几个妇人争斗!
实际上,她还是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被穿越一事很是蹊跷,这京城既然是繁华处,也一定是信息大量流通的地方,说不定能够找到回去的办法。
裴玉姝那怎么弄?
裴玉姚,字琼琚先回去再说。
马车停下,将军府门前一人多高的大石狮子气势汹汹。朱门半掩,小葵去敲了门,与一个小厮说了几句,只见那小厮极不耐烦的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裴玉姝小姐!
小葵觉得委屈,她们回个家为什么还得三通四禀的,
裴玉姝他们说,锦娘下了命令,来路不明者一律不得放进府去!
裴玉姚,字琼琚那就不进去了!
求人这种事情,裴玉姚可不会,她比较擅长的是——讹人!
小葵惊愕不已,忙问:
裴玉姝小姐是想翻墙进?
裴玉姚摇头。小葵又问:
裴玉姝走后门?
裴玉姚把她手里的包袱接过来,边翻边问:
裴玉姚,字琼琚如果我还是继续摇头,你是不是就想问我怎么办了?
小葵点点头。
裴玉姚,字琼琚我记得马车上带了白绫,你去给我拿点儿下来!
裴玉姝小姐,您可不能想不开啊!
小葵说着作势又要哭起来,裴玉姚忙打断她,
裴玉姚,字琼琚停!待会儿再哭,现在先给我去把白绫拿来,然后铺在地上!
得知裴玉姚不是想自缢,小葵虽是不解,但依旧照吩咐做了。自从裴玉姚大病痊愈,小葵不理解的事情太多了。
裴玉姚拿着朱砂笔,觉得笔太细了!将手帕裹了笔头,蘸上朱砂,思索起来:
裴玉姚,字琼琚写什么好呢?
裴玉姚,字琼琚有了!
裴玉姚在小葵耳边吩咐几句,让她白绫上写下了几个大字,然后就势躺倒在将军府门前。
裴玉姝小姐,小姐,您怎么了?
小葵见她倒在地上,死命的晃着裴玉姚的身子,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裴玉姚不得不拉住她的手先嘱咐一下:
裴玉姚,字琼琚咳咳!你再晃我就真的有事儿了!
裴玉姝小姐?您……
裴玉姚,字琼琚嘘!我没事儿!
裴玉姚躺在地上冲她做了个鬼脸,继续叮嘱起来,
裴玉姚,字琼琚我跟你说,从现在起,你就只管哭!使劲儿哭!你记住,你家小姐无家可归,以至于晕倒在了自家门口还无人问津!
小葵心领神会,当真哭了起来!眼泪像是不要钱似的,哗哗往下流。很快,周边就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府内的小厮想要来赶人,但也怕激起民愤,只能悄悄传信去相府,等候锦娘来处置。
将军府对门——世子府内。
早早退离相府喜宴的洛流年一边在花园里喝着茶,一边听亲卫南宫打探来的消息:
洛流年端着茶杯,淡淡的饮了一口:
洛流年,字似水那你可看见她在白绫上写了什么?
南宫兴,字余砚报国有道,死战何惜?归家无门,天理不存!
阿兴如实回禀。
洛流年,字似水那白绫上就写了这些?
南宫兴,字余砚还有……
阿兴说不出口,只呈了一张抄录原文的信纸给洛流年。洛流年拿起信纸,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小字:碰瓷这事儿,本小姐就没输过!
洛流年,字似水她倒是挺有斗志的。
碰瓷对恒朝的人来说是个新词儿,但在这种语境下,洛流年还是立刻心领神会了。
南宫兴,字余砚世子,可要去救郡主?
洛流年,字似水为何要去?
洛流年懒洋洋地在花园里坐着,
洛流年,字似水人人都知道,我洛国公府与将军府素无来往。将军府的遗孤病倒在家门口,本世子为何要去管别人的家事?
南宫兴,字余砚可是,郡主她……
阿兴不懂,他给世子当了这么久的侍卫,很少见他这样关注一个人,而且这个人目前为止似乎并没有任何的价值。洛流年抬手止住阿兴的后文,淡淡地吩咐道:
洛流年,字似水这张纸挺有意思的,把后面两句抹了,送去书坊给说书的当一段谈资也好!
南宫兴,字余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