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考虑到整个盛世大陆的人数,神族以险峻地形为基,仅入口便开设近千数,因此,斯塔镇这处峡谷通行顺畅。
空气微凉,绵云绕山,地面高远,上下一白,两座高塔架起铁索线连过白云遮挡的那头,颇有些上界飘渺境众人朝圣之感。
踏进门口的前一刻,青道年悠然停下,将手插到裤兜里,微微一笑,问:“现在是什么时侯了?”
“九点二十分。”立刻有人答。
“我想知道日期。”
奕卿有点疑惑道:“圣历4年1月5曰?”
“我不熟圣历日期,元历呢,元历几年?”在众人回答后,青道年不但没有接受,反而显得有些锲而不舍地追问下去。
前朝用元历,当今用圣历。
“元历都被禁了,谁会记得?”有人小声说。
却还不待身边回答,来来往往的人潮中,一道清洌的嗓音夹挟迷雾而来,似乎在认真地回答:“元历792年,1月5日。”
大家感到惊奇,也不知是谁说的。
“南薄的哥哥,怎么了吗?”有人问,奇怪于她这项怪诞的行为。
青道年摇头笑了笑,也没转身,竟有些想追寻声音的主人,那道日期如坚石,重重敲在心头,令她释然与开怀起来。
前方遥而无尽的铁索桥,她率先迈步。
四年了,从此上路,落子无悔。
“没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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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活了十八年,头次在大峡谷见到这样的盛景,这云雾遮得什么都看不见。”路途漫长,奕卿无聊不来,蹦出的话一句接一句。
“神族的本领太强了吧!”大家赞叹。
青道年走在最前方,只敏锐地听到云雾两字,她四处望着,发现除了走过的后方遮得厉害,前方不过越得越稀,肉眼可见之清。
“奕卿,前方,能看得到多远的路?”
“看不清啊,那么大雾!除了你,什么都看不到!” “对啊!这雾怎么越来越浓了。我们抓紧一点吧,否则等下走散了怎么办?”
边说话边走路的功夫,青道年周围却已完全清晰,在这种时刻,身后的人步伐却因“浓雾”越来越慢,略一思索,嘱咐奕卿带队,便往队伍最后方走去,她实在没看见什么雾,只黑衣沾上了点点水渍,脑中骤然灵光一现。
她的手覆上右眸,掩住即将染上的血色,在心中默念,片刻,原先窝于黑暗中的视线,竟穿透手掌看到了整片天地,本已完全消失的雾,若隐若现中织上蓝色,再透过大片大片的山岗,甚至追寻到远处的海岸。
与生俱来的天赋,灵瞳。
天赋是上天赐予四大家族继承者们的礼物,只对大部分平民及比小部分继承者有用,遇上达到“天人合一”心境的平民和继承者,或者比使用者法术高上两个境界的继承者,是无效的。
如若不是今天,她几乎忘记了自己还有这项天赋,为了安定人心,四大家族里,建筑材料都是特意针对灵瞳作用制的,它的功效因此得到多方限制。
当然,从十岁天赋觉醒距今八年,族人死的死,亡的亡,建筑也早在血腥的大火中毁于一旦并且,它的使用不像其他术法那样具有标识性,也就是暴露,这项天赋将会发挥巨大的作用。
将视线拉长,辽阔无际的直线上,不断向前,突兀地插进一人的身影,那人也着黑衣黑裤,步履稳而轻慢,慵懒极了,似乎有所察觉,他扭头——
金光一闪而过,视野回归黑暗。
青道年绽出一抹笑,收起自己的灵瞳,心中缓缓有些猜测。
这天赋平时不用呼唤,便可自发的启用,但为了日常生活方便,不无故地看破,当时层次练了许久,将其分为两层,平日里,只可以看破法术的漏洞。
青道年心头一动,便是两件事。
第一件,有所头目。
只是第二件,尚未定夺。前朝时,普通人所练的功法,普遍对继承人是无效的,除非达到天人合一的心界,否则再练得登峰造极,在最顶端也是废。
这看似浓厚,实则疏而带蓝的雾,有种似曾相识的气息。那么这对她无效的法术,到底是哪种层次的人布的?
青道年再度开启自己的灵瞳,环顾四周,见——有处岩壁上,蓝雾厚重袅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