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润玉带去了熠王宫后,按礼数,我再度作了个揖。
南昭还请大人稍等片刻。
他未曾答我,却规矩地立于原地候了起来,一派道骨仙风,好不飘逸。
而我因同样等穗禾,便识相的寻了个稍远的地方百无聊赖地剥指,不经意瞥见其此般神仙姿态,心有所触,扯了嘴角后,忙挺直腰板。
于是乎,气氛瞧着便颇感诡异及尴尬。
——
穗禾出来时面色有些怪,我其朝后望了望,无外乎见到了同模样的旭凤。
可因我那婢女身份,得顾着旧时礼数,于是边心底琢磨那无趣至极的四礼八仪,边上前托着穗禾缓缓抬起的一节柔软素白的腕。
她朝着我笑了笑,似满意我的举动,面色温润。
穗禾走吧。
南昭嗯。
走时,悄悄瞧了眼我那便宜兄长,见其已随熠王入宫后才莫名安心。
——
南昭……郡主,那我们现下去往何处?
穗禾南昭,我问你个问题,可好?
于熠王宫漫步几许后,我同穗禾同时出声,听此,我忙将头低了下去,一派恭敬之色,作揖道。
南昭郡主请说。
穗禾……我一朋友曾问过我一个问题:“白云生处,何为仙家?”,你可答得出?
听此,心下疑惑,却莫名翻涌而来,我于那穷至极的地方寻寻觅觅且漫无目的候了九年,一年较一年的绝望及愈发平静,却仿若在此一瞬间崩塌,忽而压得我喘不过气,我扯了扯嘴角,勉力稳住身形,恭敬道。
南昭论仙家,乃儒教《礼记》中规定的“皇天、上帝、社稷、寝庙、山林、名川”诸如云云。
南昭而谈到仙家,便不得不提一提与其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六界”。
南昭鸿蒙之初,混沌孕育出盘古,又因无法容其身躯而崩裂,“清气”上升为天,“浊气”下沉为地。
南昭人间周而复始,而生“洪荒”,往后融合愈加,而生六界,六界定规定矩,而生方圆,方圆变幻无常,归尘,而生五行。
答完后,觉将毕生追求皆予此一刻,忽而累极。
却笑了:原来,我也曾那般热忱。
南昭……此昭然若示,为“仙家”。
穗禾我也曾如你这般答过。
穗禾可我那朋友却指:或许这般解释,确有其词。
穗禾可莫不是忘了……“白云生处,自有人家”。
虽得了答案,心中动容,却不知由来的,莫名且愈发固执的想见其一面,所求不多,只想真切地告诉她一句:“我来了。”
而后,便如弱冠,将一切轰轰烈烈束起。
又许是方才长篇大论,将我思考了八年有余的解释诉了一通,于是现下出声,倒觉沙哑且疼痛,愈加难听的可怕。
南昭郡主……在下想见一见你那位好友……可,可以吗?
穗禾南昭,你累了吧。
并非疑问,而是绝对的肯定。
南昭郡主,在下可否见其一见……
我置若罔闻,执拗地问了第二遍,仍未曾等到穗禾的答复。
后,我叹。
南昭是在下逾矩了。
穗禾的声音于前一如既往,我于其后,愈加笃定其并非我所寻之人。
穗禾罢了,我们走吧。
说来不才,我一直将其命名为我母胎solo这么些年来头一次的一见钟情,可最主要,仍莫过于当时的俩个当时年仅七岁的孩子。
我叹息复叹息,初恋这点小事,于我而言,果真既苦涩又尴尬。
——————
作者借钱塘潮汐,为君洗尽,岳将军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