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生活一直延续到了引柘出院。
她在住院的这些日子还是十分悠闲的。
但一出院,她就忙的脚不沾地了。
易珩又作案了。
这一次,她挑中了朱星杰年迈的养父。
可怜的老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老伴死在自己面前,又被告知这一切是朱星杰带来的。
他几乎要疯了。
众人赶到时,老人坐在轮椅上喃喃自语,而当朱星杰走到他面前的时候 他突然情绪激动起来:“你给我滚!我们当初为什么要收养你!事到如今,我们落得如此下场,都是因为你!滚啊!”
养父和养母养了他二十多年了。他还是偶然才得知自己是被收养的。原来,养母遭此横祸,都是因为他吗?
是因为易珩啊……
朱星杰捂着脸,那么多非人的训练都咬着牙挺过来了的男人,因为这样几句话,没能控制住自己,跑进楼道里,掉出几滴眼泪来。
前一天刚入职的小警员忍不住跑过来安慰他:“杰哥,你别……”话音未落,人已没了生息。朱星杰抬起头一看,那人眉心赫然插着一只箭矢。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而楼下的台阶上,赫然站着一个女人 她丢掉手里的弓弩,耸了耸肩,露出一个颇为邪气的笑,开始逃跑。
朱星杰顾不上把眼泪擦一擦,也顾不得跟众人说一声,红着眼圈,自己一个人就跟了上去。
易珩丢掉的是把木弩。本来就被她当作一次性用品。
易珩和朱星杰一个跑一个追,不知道跑了多久,易珩终于肯停了下来:“不陪你玩了。”
少女明媚的笑颜在朱星杰看来却是催命的判官笔。想起母亲死不瞑目的惨状,父亲悲痛欲绝的指责,任谁会心里好受呢?往日里妹妹的音容笑貌犹在耳,只是再也没有那样一个人在回家的时候跟他抢电视遥控器了。
想到这里,朱星杰也顾不得平日里局里对枪支的管制了。拔枪对着易珩就是几枪。情绪太过激动,连枪套都给他扯坏了。金属的扣子孤零零地躺在地上,上面扭曲的裂痕像是在嘲笑他的狼狈。
有那么几枪因着朱星杰不住的颤抖而打在地面上,但余下的子弹,却是无一例外地落在了易珩身上。
易珩瞧了瞧他仍在颤抖的双手,歪了歪头,动作像是没有受伤一般敏捷,她上前制住朱星杰,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按在地上。
随着易珩的手不断收紧,朱星杰阖上眼睛,面色逐渐难看了起来。
可能……要见到母亲和妹妹了吧?
易珩却突然松开了朱星杰,语气苍凉,道:“星杰啊……”她瞥了一眼自己手臂上正往下滴落的血,血珠凝成一小注,她满不在意的笑笑,然笑中却是半分温度也无:“我们的交情就到这里了。”
“下次,我可能不会这么手软了。”
眼瞧着易珩离开,朱星杰狠狠地捶打着地面。
疼……自心口蔓延开的疼痛简直称得上撕心裂肺。朱星杰倒在地上,眼泪不可抑制地往下掉。
凭什么就只有他要承受这样的苦难?
凭什么杀人凶手可以摆出一副睥睨众生的高贵模样?
到底为什么……
又凭什么……
易珩回到自己的家里,笑得愈加猖狂。
杀我挚友,要偿还的东西可不是一点两点。
可怜林彦俊怀了易珩的孩子,却临死只赚得个挚友的名号。
多可悲啊?
你说对吧?
Evan?
……
易珩把最新写出来的稿子发出去之后,舒舒坦坦地伸了个懒腰。她随便从冰箱里拿出来一罐啤酒,打开之后,准确无误地泼到了宋闫陌脸上。
宋闫陌抹了一把脸上的啤酒,不雅地翻了个白眼:“小兔崽子这是要干啥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