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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house

奶油英雄蛋卷贼

托尼老头儿最近过的并不好,和自己相濡以沫多年的妻子病逝,当时陪在她身边的却是一个一直在他们家住着的交换生,在他从接线员的岗位上退下来的那一天。他同时失去了挚爱的妻子和做了一辈子的工作。在葬礼上那个叫吉娜的交换生最伤心,尽管葬礼上也没什么人来。他们夫妻俩的理念一直和大众不一致,所以身边人屡次交涉无果之后也渐渐断了联系。托尼在送走还肯来参加葬礼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好友的时候,其中一个朋友给了他一个建议。这个人曾经和他们一起度过了很多难忘的岁月,曾经是和他们一起抗议的一员,但最后还是屈服于现实,又因为愧疚或者其他的情绪回避和他们夫妻俩的接触。在葬礼的最后,这个老朋友轻拍着托尼的肩膀劝他放弃最后的挣扎,一辈子的抗议最终也不会被什么人听到心里去的。

托尼不是什么倔老头,送走老友后开车带着吉娜在城市转了转,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一句话,这么多年托尼早就把吉娜当作了亲人,吉娜也是一样。直到下了回程的时候吉娜看见了一家冰淇淋店,汽车缓缓停在汽车通道,吉娜探头出去说了什么,托尼在取餐处拿到了无花果冰淇淋和蔓越莓巧克力碎冰淇淋,两人坐在车里默默的吃着,金属交通工具在太阳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建筑物也是。托尼正在脑海里想着说什么话打破沉默,没想到吉娜首先开口了。

“托尼,你要听他们的话吗。”

   托尼戳着自己的冰淇淋,心里思索着。吉娜舀了一大勺面前的冰淇淋放在嘴里,继续含糊不清的自说自话。

“其实就算是你最后妥协了我对你的看法也不会改变,你只是斗了一辈子累了。跟其他人的妥协不一样。”

托尼骤紧眉头,“其他人不叫妥协,怎么说呢。他们终于看清了自己不属于能争论的人,放弃了。”

吉娜出神地盯着一块巨大的巧克力碎,突然噗嗤笑了一声,“对,他们不是能争论的人,你就是,你是个老话匣子,是不?”

托尼看了吉娜一眼,也笑了。“小破孩儿。”心里默默做了一个决定。他妻子离开的第二个礼拜,托尼在报纸上登出了出租房子的信息。既然抗议已经全无意义,干脆就全部放弃吧。他签了很多年前就向他伸出橄榄枝的公司合约,把他们要的东西给了出去。最后一次站在陪伴了他半个世纪的房前等待着房屋下一任主人,结果等来了从一个旧交通工具上下来的怒气冲冲的男人。

 

艾琳又发现自己不幸的陷入了无尽的噩梦中,尽管在现实世界里她看上去还是那么温柔,安静。她在自己的重重梦境里尖叫,期盼着有人能将她从囹圄之中解救出来,起码在她发现自己之前将自己拯救。在车上的颠簸对精神世界的影响微不足道,也无法将她唤醒。在梦中,许多带刺的藤蔓从不知名的黑暗中向她席卷而来,从中劈开或者整个扭断,然后再此完整的清醒过来,周而复始。每次艾琳经历这种痛苦的时候,都会有一个小女孩坐在一朵巨大的鲜艳的花上嬉笑着看着她,一开始她求助过,但后来幂幂之中有种错觉,接着就是笃定。这个女孩就是始作俑者,在每一次浑身冷汗从梦中惊醒,艾琳的精神就薄弱一分,直到那天女儿的房屋被强行进入之后,丈夫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一直折腾到黎明才慢慢安静下来的时候。艾琳从梦中惊醒,她走到那间房里企图得到内心的一点平静和安定,走到窗边,望着离自己并不遥远的地面,死亡第一次爬过了她的理智,只要纵身一跃就能得到安宁。接着,她从梦中醒来,天依旧没有亮,后半夜一夜无梦。

   但在路上又一次不幸的睡着让她再一次陷入绝望,直到怒气冲冲地刹车把她狠狠的勒在了安全带为保护她创造的壁垒里将她唤醒。她的丈夫正对着一个老头大吼大叫一些话,两人就站在一栋布满绿色植物的别墅前,一栋早在五十年前玛丽亚奶奶那一辈就应该被政府清除了的建筑前,就在那么一瞬间里,仿佛梦魇在她眼前重演。

   玛丽亚从睡梦中醒来,发现一根小小的藤蔓拦住她前倾的身体,在她醒过来之后悄悄缩回了种子中,晃晃悠悠的下了车,看到面前藤蔓密布的别墅,玛丽亚忍不住开心的叫了出来,她感觉到了一些东西在等着她,或者是那个能从手里变出花朵的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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