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的御书房内,赵大人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大气都不敢出,傅御页一脸悠哉的喝着茶,突然外面起了一阵骚动,陈公公一脸慌张的跑了进来,说道:“皇上不好了,内务府失火了!”
皇上先是愣了愣,随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怒喝道:“堂堂的皇宫先后失火,陈衣,你这个总管的位置是不想要了吗?”
陈公公身子一颤,脸上毫无血色,惊慌的跪了下来求饶道:“皇上,奴才知错了,还请皇上保重龙体,不要为奴才气伤了身子!”
听完后,皇上脸色好了不少,却依旧是阴沉的,“记录松明纸赏赐的册子抢出来了吗?”
陈公公僵在了原地,头低垂着,畏畏缩缩的说道:“回皇上,侍卫来报,内务府的火势不小,那本册子恐怕保不住了!”
“什么!”傅御页勃然大怒,猛地一吼,吓得赵大人和陈公公打了一个哆嗦,那赵大人更是直接从座位上滑下跪了下来。
那本册子没了,这接下来可如何审案呐!
皇上凝着眸子,沉吟片刻,对着陈公公说道:“你先退下!好好地查失火的原因,若是查不出来,这总管的位子谅你也没脸要了!”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查!”陈公公得了命令,赶紧跑出了御书房,出了门,拢着袖子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幸好,捡了一条小命回来了。
不过,这失火的原因可还是得好好查查,上次中秋晚宴失了火,夏阴国进贡的那些宝贝毁了一半,皇上发了好大的脾气,这次又碰上这个事,还偏偏关系到了兵械司一案,陈公公顿感压力巨大。
看了看走廊,发现一个太监都没有,陈公公心中一肚子火正愁没地发呢,“人呢!一个个都死哪去了?”尖锐的嗓音刚一响起,小洪子手上端着茶盏,迈着步子朝着这边走来,低垂着头颇为恭敬的说道:“师父,请喝茶!”
陈公公看了看小洪子,接过了那杯茶,喝完后,心中觉得顺畅了许多,语气也变得平和起来:“怎么就你一个人,小袁子呢?”
“回师父,徒弟也不知,今日一天都没见过。”小洪子淡淡的说道。
就在这时,小袁子急慌慌的跑了过来,嘴角带着谄媚的笑容:“师父!”
陈公公没好气的啐了几口:“你这小兔崽子,一天到晚见不到人影,好好跟小洪子学学,别一天到晚每个正行。”
小袁子忙不迭的附和道:“是是是,师父教训的是!”随后又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小洪子,嘴角带着阴笑。
陈公公放下了茶盏,便准备去调查火灾之事了。
小袁子看着陈公公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便准备回头找小洪子谈话,却没有想到小洪子像是看不见他似的,转身就走,小袁子顿时火冒三丈,跟在小洪子的身后一把拽住了他。
“你跑什么?”小袁子推了推小洪子的肩膀,嘴角带着得意的说道:“哦!是不是怕你做的那些事被我戳破啊!”
说到这里,小袁子环胸,准备欣赏小洪子惊讶的神情,可是下一秒他就失望了。
小洪子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丝毫没有搭理他,更不要说惊讶了!
小袁子有些气急败坏,从背后猛地退了他一把,小洪子一时不防,托盘上的茶盏应声而碎,他蹲下身子慢慢的捡起碎片,冷冷的开口说道:“你到底要干嘛?”
小袁子趾高气昂的走到了小洪子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小洪子,顿时觉得解气多了,“干嘛?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吧!你在内务府放的那把火到底要干嘛?”
小洪子的神情依旧是平淡的,不过眼底却似有若无的划过了一抹异样,慢条斯理的清理了碎瓷片,站了起来,“你凭什么说是我放的火?”
“你还敢不承认?明明是我亲眼看见的!”自从陈公公收了小洪子为徒弟后,他便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尤其是小洪子处处出风头,还受到了陈公公的夸奖,他觉得自己的地位不保,想尽办法的要抓住小洪子的把柄将他除掉。
刚刚他看小洪子鬼鬼祟祟的去了内务府的一个偏房里,好一会才出来,小袁子还疑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不久内务府就着火了,他便明白了,原来小洪子去放火了!
这下可就被他抓到把柄了!
“你有证据吗?要是有证据你就直接交给师父,要是没有的话,我还有事要做,就先走了!”小洪子说完直接就走了,在擦身而过之后,眸中阴沉无比。
小袁子转过身来对着小洪子的背影骂骂咧咧道:“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小袁子就是因为没有证据才会想要威胁小洪子的,否则的话他肯定就直接找师父告状了,不过他可是亲眼看见的,怎么着也算是个人证吧!
御书房内。
赵大人如坐针毡,看着面前沉吟不语的皇上,一时也不知道是开口还是不开口。
突然皇上开口问道:“没了册子,这案子什么时候才能了解?”
“这……”赵大人有些迟疑,“皇上,如今那白颜浪中了毒神志不清,没了册子,只怕这案子就要暂缓几日才能审理了!”
皇上脸色有些不好,原本以为这件事会天衣无缝,却不曾想会出这么大的漏洞,事到如今,除了延迟也没有办法了,若是直接判决,会显得很蹊跷,急不得。
“你去太医院调派人手尽快医治白颜浪。”傅御页命令道。
与此同时,京城的一家赌坊一石居中,各类人吆喝着“大小”,骰子声和着谩骂声,有人欢喜有人愁。
郭承志卷起衣袖,混迹在人群中,时不时的咒骂几句,脸上并没有什么喜色。
一旁的店员手中摇着骰子,看了看郭承志,见他今日已经输了几千两银子了,按着平日来说,此刻应该已经身无分文了,便打趣道:“哟。郭大公子,今日这腰包倒是空的比以往快啊!”
说完引得哄堂大笑,郭承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恶狠狠的说道:“等着,小爷回去拿银子翻本,到时候准保让你们血本无归。”
说完就灰溜溜的跑出了一石居,身后只剩那些嘲笑的人继续醉生梦死的“搏命”。
走在大街上,郭承志有些烦恼,上次从他爹那里拿的珠宝已经全部被他输完了,将近有几万两,他这次回去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拿到银子,不过他想起了一件事,要是拿那件事威胁郭厚的话,说不定还能顺点银子过来。
想着想着,郭承志像拿到了那笔钱一样高兴,腿上的步伐愈发加快,脸上的肥肉一颠一颠,显得更加油腻。
一炷香后,街道上的人慢慢变少了,郭承志哼着小曲,得意的走着,突然眼前一黑,一个麻袋将他套住了,他下意识的就想挣扎喊救命,可是他还没有开口,外面的人一记手刀,他便昏昏沉沉没了意识。
夜晚郭府。
郭厚在书房中拿出了一幅字画,舒展开来,几个俊秀的大字跃然纸上,可谓是龙飞凤舞,力透纸背。
这是他年轻时写的,那时候他满腹壮志投于仕途,意气风发,回想起当年,郭厚的矍铄的眼中流露出浓浓的野心,那种对权力和地位的渴望与这幅字画截然相反,有时候字品并非就是人品。
他虽然已经致仕,可是心中却对权势放不下,之所以为皇帝出谋划策,也是想争一争明年春闱主考官的位置,那可是朝廷官员个个想争的肥差!一旦主持了明年的春闱大会,那可就是结识了新旧势力的最好机会。
他当然也要争一争,只要这次计划能成功,帮助皇帝除了白家和薛坤,他便有机会。
虽然出了一点小差错,但是结果根本就不会改变。
叩叩叩,外面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进来!”
来人是管家,郭厚收起了字画,脸上有些不快活,因为他知道管家肯定是来禀报郭承志的消息的,而且往往还不是什么好事。
他一生都在努力向上爬。偏偏生了一个儿子拖后腿。
“少爷怎么了?”
“回老爷,少爷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管家说道。
“肯定又去哪个地方玩乐去了,这个逆子,别理会他,明日他回来你把他带到这里来,就说我有事要吩咐,下去吧!”郭厚没有把郭承志不归家当一回事,一切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还是好好筹划自己未来的道路,想到这里,郭厚已经有些心花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