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念一看就知道宗白是为了昨天的事找麻烦的,自然就装傻了。
“哟,宗白侍卫这是怎么了?身上这么大一股味,是多久没洗澡了?”洛清念捏住鼻子,故作惊讶。
一旁的纪春使出浑身解数憋笑,她知道昨天洛清念给宗白下的是“变态散”,这种药无味,沾上一点就会中招,而且中毒的人一开始会浑身痒痒,并且一碰水就会发出奇臭无比的味道,没有解药至少需要七八天才能变回正常。
洛清念就是觉得这种药太过变态,于是就改成了“变态散”。
听完话后,宗白脸色更黑了,额角的青筋暴出,显然是动怒了。
洛清念咳了咳,故作正经:“大夫就是治病的,宗白侍卫如果有什么暗疾的话,就别避讳了,说出来才好解决!”
“噗嗤”纪春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宗白瞪了她一眼,她立马就把头低了下去,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觉得此时的宗白太好笑了。
“解药。”宗白的话带着怒气。
“原来宗白大人是来求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宗白大人是来杀我呢,吓死人了。”洛清念故意提高了嗓门,嚎出了这么一句。
霎时,周围的小厮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动作,悄咪咪的瞥了瞥宗白一眼,然后立马又继续工作。
“你……”宗白气急了,他真的没见过这样的女人,但是他现在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头。
“怎么会呢?还请侧妃娘娘赐药。”宗白咬着牙才勉强说出这句话,他以前哪受过这样的气。
“哎……千万别这样,赐药不敢当。”洛清念摆了摆手。
宗白恨恨的抬起头,一脸不喜的瞪着洛清念,他都这样了,她居然还不给解药?真是无良!
“那你要怎样?”
“当然是该怎样就怎样!一颗药一百两。”洛清念拿出了一个小瓷瓶,倒出了一个绿色的药丸。
一百两?宗白震惊了,但是为了解药也只能给钱。
宗白一把拿下了解药,然后随意的丢了一张银票给纪春,那表情要多嫌弃就有多嫌弃,洛清念的脸当即就黑了。
在宗白即将要吞下药丸的时候,洛清念走到他的身边说道:“听说有某些人呢,体质不同,吃药会有副作用的,你觉得呢?”
宗白猛地转头想要问个明白,但是洛清念抬脚就走,丝毫没给他机会。
宗白回头看向了纪春,他觉得跟在洛清念后面应该多少会懂一点,但是当他回头时,哪里还有纪春的身影。
宗白突然有些头大。
看着手上绿色的药丸,宗白突然感觉有些诡异,哪有药丸是绿色的?但是闻着身上那股难闻的味道,宗白毅然的吞下了,脸上是视死如归的表情。
推开门,洛清念就看见一双深邃的目光投在她身上。
“太子殿下这戏看的很是惬意嘛!”
洛清念轻车熟路的放下药箱,拿出需要用到的东西。
傅宸修勾了勾唇,“本宫的侧妃倾情出演,这戏自然不差。”
洛清念额头冒出来三条黑线,转身扭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太子殿下喜欢就好。”
转过身,洛清念哼哼几声,待会有你疼的。
不一会宗白也进来了,不过表情有些玄妙。
在宗白卷傅宸修的衣袖时,洛清念突然郑重的开口:“我已经根据之前的血研制出了一个药方,这个是新药,但是……”
听到研制出新药,宗白便激动起来,这几天吃了药,泡了澡,施了针,傅宸修的腿已经有一些知觉了,可是但是什么呢?
“但是什么?”傅宸修盯着洛清念的眼眸,眼底一片平静,仿佛她讨论的与他毫无关系。
洛清念有些愕然,开口道:“这个药是根据你身上的毒制成的,但是有可能解不了你身上的毒!”
“这是什么意思?”宗白有些懵,傅宸修也不太明白。
其实洛清念自己也搞不懂,按理来说这个百毒噬心蛊被折叠起来而且没有注解解药配方,应该是属于比较难解的,可是她就用了十几个时辰就解出来了,这也太难以置信了吧。
本来洛清念还以为是自己的本事长了,但是她越想越不对,最后决定说出来,免得出事怪到她身上。
“这么说吧,中了百毒噬心蛊的婴儿最多只能活到七八岁,运气好的也就十二三岁,你家主子这个也太夸张了,都多少岁了?假如被下毒的人知道了,会不会怀疑?又会不会重新下毒?”
听完宗白和傅宸修都沉默了,洛清念也自觉的安静了下来,这个时候最好安静。
“所以你的意思是……”傅宸修冷冷的开口,一脸认真的看着洛清念,宗白也严肃的看向了洛清念,这件事情已经很严重了。
洛清念仔细的想了想,随即开口:“要么是你的母亲服用过一种药物,将毒素全部转移到自己的身上,你没有中毒,要么就是有高人用药抑制了毒素,所以你身上的毒素很少,存活至今。”
“那现在是他们又下毒了?”宗白冷着脸,到底是谁一定要这样赶尽杀绝。
“没错。”洛清念笃定的点头。
“那你要怎样判断是什么毒药?”傅宸修望着洛清念。
“我有一个猜测,可能是跟你的腿有关,我之前探过你的脉,你的身体状况很差,新陈代谢比常人慢得多,而且你的筋脉……”
“什么是新陈代谢?”宗白突然打断了洛清念。
“你们可以理解为吃喝拉撒。”
看着宗白恍然大悟,洛清念继续说道:“而且你的筋脉也非常的脆弱,按说习武之人的身体应该是很好的,即使受了伤也不该脆弱成这个样子,所以我怀疑可能是跟你的腿受伤有关。”
“可是之前的血是从腿部放的。”傅宸修幽幽地开口。
“没错,但不是从你受伤的地方取的血,要知道有一些药物不通过血液也可以在全身传播。”
洛清念看着傅宸修的腿开口,“你腿部的筋脉也被重伤了吧,虽然被修复了,但是你的筋脉还是留下了问题。”
傅宸修抬头对上了洛清念的清眸,眼神中划过恨意,洛清念愣了愣,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她这样,想必是想起了不好的回忆,毕竟修复筋脉可是一件痛到想死的事。
宗白这时候也变得很奇怪,仿佛下一秒就要暴走了,洛清念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危险,连忙开口:“冷静一下,我还有话说。”
闻言,两人周身的肃杀气势稍稍减了点,洛清念见状松了一口气,缓缓开口:“我想检查一下伤口,尤其是筋脉处。”
听到这里宗白本来想反对,但是傅宸修坚定的开口:“可以。”
宗白缓缓走到傅宸修的身边,将他从轮椅上抱了下来朝着床边走去,洛清念不解:“这是要干嘛?”
宗白冷冷开口:“伤在大腿处,需要褪去裤子。”
哦,洛清念恍然大悟,又突然想到需要脱裤子,洛清念立马转过来身,脸上出现了一抹红晕。
反应过来的洛清念懊恼起来,她居然害羞了?
宗白解下了傅宸修的外裤,留下了里裤,然后用匕首直接去掉了两条腿膝盖以下的布料,慢慢的卷起其余的布料,直到露出了两条狰狞的大疤,然后拿起了一条薄薄的狐皮盖住了上半身,才喊洛清念。
洛清念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走了过去。
看到那两条疤,洛清念确实小小的震惊了一把,伤疤不长,但是很深,洛清念在军营呆过有点经验,知道是下了狠手。
没有任何同情或怜悯,洛清念直接拿起了银针,左手在伤疤上按压着,右手快速上针。
傅宸修盯着洛清念的脸,看见她的两颊有红晕,感受着她温暖的手指触及他最冰冷悲伤的伤痕,没有同情和可怜,这让他心里微微一动。
专心的洛清念没有注意到傅宸修的异常,一旁的宗白也没有。
一会,伤疤及周边已经有几十个针了,洛清念擦了擦汗,拿出了一个小瓶的药液,“这是一瓶专门伤害筋脉的毒药,我管它叫小白鼠,这瓶药有个非常神奇的用处就是一旦碰到非常健康的筋脉就会立刻发挥毒性,那筋脉就会像被撕裂了一样,但是遇到已经中了毒的筋脉就会有其他的反应,跟一些特殊的毒药会有特定的反应,这下就看太子殿下的运气了。”
听完宗白和傅宸修非常震惊的看着洛清念,尤其是宗白,已经接近惊悚了,本来是想要吐槽一下“小白鼠”这个名字,一听到毒性顿时就闭嘴了,生怕洛清念没有良心让他试试。
像是知道了他们心里想的,洛清念解释道:“别误会,我是有医德的,不会滥用毒药的,不过要是有人非要找死,我也没有办法的。”
说完,洛清念似是非是的瞟了瞟宗白。
看到那个眼神,宗白当时就哑口无言,因为他怂!
洛清念用一根比较长的银针沾了点药液朝着傅宸修伤疤的筋脉小心的扎去。
突然,傅宸修的脸色就变了,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宗白和洛清念都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