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星染是第二个进会议室的，第一个是张艺兴。闵星染向张艺兴点点头，算是打招呼，随后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等全员到齐，金俊勉把案件的资料传了下去。
金俊勉几天前，省厅高度重视发生一起特大凶杀案，院长夫妻两人在医院停尸房被杀，停尸房看守人虽然还活着，但已经是植物人状态，生命垂危。墙壁上按着很多血手印，还有很多血脚印。具体的还要去现场查看。
三个人都经过全身麻醉被绑在手术台上，呈“大”字形。
院长和院长夫人已经死亡，凶手将其分尸肢.解。
看守人舌头被割掉，手筋和脚筋被挑断，颅.骨被打开。
专案组众人看着这些血腥的照片，照片上的三人眼球暴起，眼皮都被割掉了。
黄子韬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
都暻秀凶手，有他们互相看着对方......
此案关系重大，当地警方与卫生部门、民政部门联合申请专案组协助调查，省厅高度重视，专案组第一时间赶到柯尔精神病院。警方已将整个医院团团包围，他们初步判断，凶手是精神病院里的医生或者病人。
医院大楼年代久远，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建造的，其前身是住宅区。设计师别出心裁地采用了哥特式建筑风格，尖塔高耸、尖形拱门、印有圣经故事的落地花窗玻璃，楼中还有一个天井采光。整栋楼前的空地上新建了一个美丽的庭院，但因人去楼空，这栋楼荒芜了，庭院里长满了杂草和不知名的灌木。原本光亮的白色早已失去光彩，墙体脱落，凹陷，留下一块接一块丑陋的黑斑，爬山虎也早已蔓延到四壁，长得又密又长，绿得发黑,看上去显得非常诡异和恐怖。
专案组众人走进大楼，在医院的会议室内。
副院长说，这家精神病院集强制收治、普通治疗、精神鉴定、禁毒、性病治疗于一身，共有85名医生和医护人员，258位病人。自从发生这起凶案之后，很多医生都准备辞职，副院长没有批准，因为凶手可能就隐藏在其中。还有，医生辞职了，医院里的病人也就无人监管，这些病人有很多都是危害社会触犯刑律的重症精神病人。
金俊勉做了具体分工，张艺兴配合闵星染进一步尸检；***和吴世勋对案发现场做细致的痕迹鉴定；其他人负责询问医院里的工作人员。
医院里的85名工作人员分几批接受了询问，很多人都不配合，鹿晗将纸笔发下去，要他们详细写下案发当晚自己在做什么，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相当一部分人认为是副院长或者自己的领导干的，另有一部分人乱写一通，还有个护士在纸上画了个圆圈，没有写下任何文字。
鹿晗这什么意思？
任何人(护士)我要辞职。
说完后，她瞪了一眼鹿晗，转身就走，出门的时候，她一拳头砸在桌上，力量巨大，桌上所有的东西都被震到了空中。
被瞪了一眼的鹿晗表示很无辜，我找谁惹谁了。
边伯贤和金珉锡在护士长的陪同下，参观了精神病院。医院的结构和监狱没什么不同，到处都是铁删门，重症患者被隔离，无法自由出入，除了自愿治疗的少数患者能够出院，非自愿性住院的患者很少能治愈回归社会。
二楼是监护人或亲属送来的精神病患者，三楼是民政部门收治的流浪精神病患者，四楼是强制收治触犯刑律的精神病犯人。
在二楼接待室内，都暻秀询问了几名自愿治疗的精神病人，这些人可以进行户外活动，在阅览室读书看报，凶手也可能是其中的一位精神病患者。
第一个进来的是一个戴眼镜的女人，像知识分子，很憔悴也很漂亮，她坦然的说，她就是杀人犯，早就想把院长杀.掉了，因为院长强奸过她多次，她绘声绘色的说起院长是怎样强.奸她的，讲述的种种细节非常真实，继而话锋一转，对都暻秀说道。
任何人(女人)你也想.强.奸.我，我知道。
都暻秀很尴尬，这是一个臆想症患者，她认为所有人都想.强.奸.她。
接着进来的是一个皮肤很白眼圈发黑的胖子，看上去像一只熊猫，他在角落里蹲下，手抖的厉害，脸上的肌肉也一阵阵抽搐。护士长悄悄介绍说，很多患者因为用药的缘故，会眼圈发黑，四肢抖动。
都暻秀你去过院长办公室吗？
任何人(胖子)去过，院长偷喝我的酒，他那个房间里有一口井，我在井水里面放了一捆啤酒，放在井水里的啤酒比冰镇啤酒好喝，你们知道吗？
都暻秀院长被杀，听说了吗？
任何人(胖子)他们是三个人，我看的一清二楚，凶手现在就在你们身后站着呢。
询问的几个人虽然知道这胖子是一个幻视症患者，但还是忍不住回头去看，身后没有人，只有一面墙。
护士长挥挥手让他下去，胖子离开之后，一个年轻人走进接待室，看上去像个大学生，文质彬彬的，梁教授翻了一下病例，这是一名精神分.裂.症患者，具有双重人格。两个人格都有着各自的名字和记忆，居住在一个人的体内。如果说身体是一个机器，而这台机器是由两个人控制的。”
他微笑着打招呼，在桌前坐下，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膝盖上，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正常人。
都暻秀姓名？
任何人(年轻人)袁伟。
朴灿烈怎么你的病例上写的是杜平，杜平又是谁？
年轻人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任何人(年轻人)这身体是他的，是杜平的。
都暻秀一个人分裂出了两个人格，我看你也像是受过教育的人，应该怎么称呼你？
任何人(年轻人)：我叫袁伟，住在他的体内……
黄子韬你了解杜平吗？
任何人(年轻人)：我们之间没有交流过，他不知道我的存在，不过我能意识到他，他没文化，不爱思考，所以我取而代之，就这么简单。
都暻秀你很聪明，是你的家人把你送到这里来的吗？
任何人(年轻人)我自愿来的，我喜欢这里，喜欢精神病院，在这里可以胡言乱语，疯疯癫癫，大大方方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喜欢自由的感觉，讨厌别人的自以为是和压力，在这里一切都是正常的，只要喜欢就可以去做。在这里都是正常的，对医生来说，只有正常——才是不正常的。
都暻秀杜平喜欢这里吗？
任何人(年轻人)现在是我，袁伟，现在，他不存在。
都暻秀袁伟，你好，你很爱思考，那我问你，什么是存在？
任何人(年轻人)我和你们一样，只存在于特定的时间和空间里，我们从何处而来，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们都是从虚无中被创造出来的。比方说，我们存在于一本书中，我们是书里的人物，而看书的人是另一本书里的人物！
都暻秀院长被杀的当天晚上，你在做什么？
任何人(年轻人)看书。
金俊勉什么书？
任何人(年轻人)《时间简史》。
询问结束，年轻人起身告别，他很有礼貌的和都暻秀握手，握手的时候，他悄悄地将一个纸条递到都暻秀手里，等到护士长离开之后，都暻秀展开纸条，上面写着一句话：
你们要小心护士长，她的体内住着一个男人！
众人看着护士长的背影，那是一个又高又壮的卷发女人。
当天晚上，护士长在接待室收拾出几张床位，专案组众人都住在了精神病院，医院门口依然是戒严状态。精神病院门前是一条街，站在接待室的窗前，可以看到门口有很多持枪的警察。从后窗中，能够看到精神病院后面是一片墓地，根据副院长介绍，医院里的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浪精神病人，大多数无人认领，还有那些因犯罪危害社会强制收留的精神病患者，因其有攻击性，家属不敢接、精神病院也不敢放，他们死后，就埋在那里。
早晨，天还灰蒙蒙的。专案组众人在医院的食堂里吃早餐，虽都是富家子弟，但因职业缘故，已经顾不上要吃多好的了。闵星染在一旁边发呆边吸豆浆，她左边是张艺兴，因为昨天一起尸检的缘故，已经和他混熟了；右边靠窗，正对着医院后面的墓地。但闵星染吸着吸着，突然发现吸不动了，但豆浆还剩下一大半，愣了一下，毅然决然的打开盖子，随后呆住了，转过头淡定地看着正在看她的张艺兴。
闵星染豆浆里有一颗.眼.珠。
张艺兴啥？
这孩子吓得东北话都蹦出来了，同样引来了其他人的视线。杯子里赫然是一颗还带着血丝的眼.珠，浸泡在白色液体中，还没来得及反应，医院后面的墓地中传来尖叫声。
墓地里阴森森地，荒草很高，不时的传来女人怪笑的声音，众人绕过几个坟头，进入坟地的一刻，清晰听到一个女人的哭泣声从坟地深处传来。
几个人掏出枪，把张艺兴等人护在身后，一座坟后站着一个白衣女人。
女人缓缓地转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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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以为拥有了全世界现在发现拥有的只是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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