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理科楼和文科楼中间的办公处,那短短的距离对我来说却像长途跋涉一样艰难。最终还是停在了11班门口,对走廊上踢毽子的女同学说:
顾北语同学,帮我叫一下纪月,谢谢。
女同学站在门口朝班里大喊一声:
同学纪月,有人找!
我看到纪月换了同桌,是个不认识的男同学。
她一边跟同桌谈笑着一边从位置上走出来,看到我后又惊讶又喜悦:
纪月北语?你怎么来了?
我牵着她的手笑道:
顾北语今天圣诞节啊,我怎么能忘了你呢?所以就来了。
我拉开校服拉链,把里面那张樱桃小丸子的贺卡给她。
纪月好漂亮啊。北语,文科班好吗?
纪月拉着我坐在走廊下的花池边。
我摇摇头:
顾北语不好,女生多,勾心斗角的。
纪月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好好学,以后咱们一起上大学啊。
正这么闲聊着,不知谁在背后狠狠拍我一把,我转过脸去——是王晓嘉,高一时我前座的女孩子,大大咧咧向来无比豪爽。
王晓嘉顾,北,语!
”她撅着嘴假装满脸不开心:
王晓嘉送纪月贺卡都没我的份儿,我生气了。
我笑着白她一眼,从校服里拿出准备好的贺卡塞给她:
顾北语还能没有你的份儿嘛?给。
王晓嘉哈哈北语,你头发长长了哦,还是长发漂亮。
纪月抬头看了看被我挽成丸子头的长发。
顾北语呵呵是吗。嗯...晓嘉。
我想起了校服里那最后一张贺卡。
王晓嘉怎么啦?
王晓嘉看着我犹豫不定的眼睛。
我思虑了几秒后,伸手拿出最后一张贺卡交到她手里:
顾北语帮我把这个给伯贤。
纪月看出了我神情的变化,不再笑着,而是低头和我的表情差不多,对王晓嘉说:
纪月“晓嘉,去吧。
王晓嘉哦。
透过窗户,我看到王晓嘉风风火火的走进教室里把贺卡拍在边伯贤的桌子上说了句什么。
我跟纪月道了别后,毅然起身决定离开。
走的那一刻,我听到了他们班班门开的声音,还有身后纪月小声说:
纪月边伯贤你愣着干嘛呀?快去追北语啊。
我回想起了那个梦,猜想现实会不会真的像纪月在梦里所说的那样——他会拿着我送的贺卡蹲在花坛旁哽咽。
最后的答案是:他不会那样就不是边伯贤了。
我倔强的不允许自己回头看,像半年前那样昂首阔步的往前走。
而他也如我所料,终究没有追上来,哪怕一句客套的谢谢也没有。
夜的晚上,我提起笔,心中的千言万语却只化作贺卡上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愿你安好”。
——
十一月时,那是我在一中上学的第三个月。
初雪来得很早,十一月中旬就伴着冷空气降临。
那天下午雪下得大,我和纪月走到食堂里
已经被大雪染白了头。我们穿过人群走到麻辣烫窗口前砸吧着嘴已经迫不及待。
我们一人端着一碗麻辣烫挑了个空位置坐下。纪月正准备下筷时,有人抓住了她的胳膊
肘,我抬起头——是我的同桌,边伯贤。
边伯贤女生吃这个会长痘。
他把自己刚打来的一盘米饭和几样菜放在纪月面前,然后把麻辣烫挪到旁边,自己坐下呼呼的吃起来。
我微张着嘴望着这一切,最终还是抿着嘴淡淡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出来。
听朴灿烈说,那天晚上边伯贤在宿舍里胃疼了一宿,疼得满头冒汗,任凭寝室的男生如何劝说也坚持不肯去医院。
一早晨我看他脸色苍白,课都没怎么听进去。
于是中午放学后,我冒着大雪跑出学校买了七八种胃药回来,悄悄放在他的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