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卷耳，跟我过来。”
白川扔下这句话就进了自己房间，沈卷耳不知道他要干嘛，只好跟着进去。
随手关上门，沈卷耳问：“叫我干什么？”
白川背对着她站着，站了好久才转过来，神情复杂得像生啃了一本晦涩难懂的外国名著。
他轻轻吸了一口凉气，缓缓开口，说：“对不起，我那天不应该那么说。”
沈卷耳惊到说不出话，冷静下来又说：“你用不着道歉，事实就是那样，我没什么资格要求你一定要留在我身边。”
“你……”白川忘记自己要说什么，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闭了嘴。
“白川，”沈卷耳低着头，试图回避他的眼神来给自己增加底气。
“我之前是挺相信你的，觉得任何事只要有你在就变得很简单，觉得自己也许真的可以做一些以前从来不敢想的事，觉得你会一直一直陪着我走很远的路。”
说完这段，她终于抬起头看他，“但是现在，我不会强求，走还是留都随你，不需要担心契约，我也不会硬缠着你。”
“你就是这么想我的？”白川突然哀伤，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揪住，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让他堵得慌。
“那你是怎么想我的？”沈卷耳步步紧逼。
“是朋友？是仅仅因为契约才一次次出手保护的主人，还是……”她没再说下去，她怕眼泪掉出来让白川看见。
白川皱着眉头，第一次慌乱到不知道控制表情，“我……我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如果仅仅是因为契约的话，他根本没必要一直跟在她身边，只需要远远看着确保她的安全不就好了吗？
那这到底算什么？
算什么？
“你走吧，我不需要你了。”沈卷耳强忍着颤抖说出这句话，转身跑出了家门。
在客厅看电视的沈希希被摔门声吓了一大跳，反应过来准备叫沈卷耳的时候，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沈希希走到白川卧室的门边，看着呆愣在原地的白川，说：“白川哥哥，姐姐怎么了？”
白川回神，抬头才看见眼前只有一个沈希希，看着希希天真无邪的表情，白川无力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我不知道……”
沈卷耳冲出门的那一刻眼泪就开始往下掉，一连串一连串的眼泪争先恐后地从眼眶里涌出来。
她一直跑一直跑，也不敢回头看，她怕白川追出来，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蹲在公园的湖边哭到泣不成声。
等她彻底哭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天边垂下暮色，湖面闪闪发光。
沈卷耳揉了揉眼眶坐在草地上，望着湖面发呆。
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多了一个人，沈卷耳斜眼瞟了一眼那人，嘴硬着说：“偷看别人伤心是件特别没品的事。”
河伯坐在旁边，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看着湖面笑了笑：“没品的事我做的多了。”
沈卷耳没说话，她根本没兴致再和人吵一架。
河伯倒是心情不错的样子，看着沈卷耳红肿的眼睛，兴致勃勃道：“哭成这么丑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跟大爷我说说，是不是和白川闹掰了？”
“你怎么知道？”
河伯嗤笑，“那家伙，搁谁谁受不了，活该被人追着骂了几千年。”
“啊？”
看着沈卷耳又懵又好奇的样子，河伯没忍住笑出了声。
“我跟你讲，你应该不知道，就以前，那家伙确实挺厉害的，但是一直因为脾气不好还常常一副在棺材里躺了几百年的表情，走到哪里都被人追着骂。”
“噗哈哈哈……”沈卷耳忍不住笑了出来。
“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河伯好似来了兴致，开始向沈卷耳疯狂灌输白川的陈年旧事。
沈卷耳听了笑到根本停不下来，什么因为妖王骂了他一句娘们唧唧就直接把人打回了原形，为了抢一个三界最强的名头就到处找人单挑，最后把妖界惹了个遍就跑到人间戏弄那些除妖师，最后成为了所有除妖师的头号公敌。
沈卷耳硬生生笑出了眼泪花，“什么啊，这些根本不像他能做出来的事。”
河伯无奈地摊了摊手，“估计是被封印了几千年安分了吧。”
“不过……”河伯托着下巴开始上下打量沈卷耳，“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听一个人的话，那天连我都吓了一跳，还以为你是什么何方神圣，能镇得住他。”
说起这个，沈卷耳又觉得咧起的嘴角有点尴尬，说：“他听我话是因为他和我签了契约，他必须得听我的。”
“怎么可能。”河伯笑着反驳道：“他那种家伙，除非自愿，从来不肯接受任何约束，如果不是自愿，他可以直接杀了你，这样那个什么契约不就不算数了。”
沈卷耳愣了，直到河伯说完才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他是自愿的？真的？”
河伯搞不清楚她为什么这么问，“当然了，他从来没这么对过任何人，看来你也不简单啊，能让那个家伙那么喜欢你。”
“喜欢？喜欢什么？”
河伯一脸眼前的人是个智障的表情，“我说你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你连这点都看不出来？”
沈卷耳整个人足足惊了快十秒，等反应过来，心中的喜悦根本无法用任何方式表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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