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如果没有契约

　　白川不着痕迹地咬了咬后槽牙，转而笑着说：“看来水神这嘴臭的毛病过了这么多年还是一样。”

　　“白川……”水神气得握起了拳头。

　　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的架势，沈卷耳生怕整个公园都被他俩掀翻，连忙上前拉过白川。

　　“老白老白，我看这时间也不早了，该送希希回去了。”

　　抬手看了眼时间，白川放弃了和水神打一架的念头。

　　水神却不死心，像是今天必须和白川打一架才能解气，他注意到沈卷耳拉着白川的手，郁闷道：“喂，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听这个女人的话？”

　　白川懒得说那么多，单手拎起沈希希就公园出口走。

　　沈卷耳转头看了一眼水神，又连忙跟上白川。

　　“老白，他真的是水神？”

　　“嗯。”

　　“那他就是神仙了？”

　　“嗯。”

　　沈卷耳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惊奇道：“原来真的有神仙存在啊！既然他是水神，那他就是水神河伯？”

　　白川似乎不想回答，过了很久才“嗯”了一声。

　　“你认识他？”

　　这次白川一直沉默着，没有回答。

　　沈卷耳这才察觉到他表情不对，“你怎么了？”

　　白川突然停了下来，看着沈卷耳似乎有话要说，可是在保持了几秒的沉默后，他又继续迈动步子往前走。

　　沈卷耳有点恍惚，她怎么，看不懂白川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心里的别扭终于转变成了难过。

　　她追着白川问问题，不过就是想多了解了解他，她想知道白川的过去，想知道他的经历。

　　可白川为什么会是那副表情，淡漠，不耐烦，甚至有点厌恶，为什么？

　　送希希回去的一路上沈卷耳都没再说话，连大伯母让留下来吃晚饭也摇着头拒绝了。

　　一直持续到回到家，积攒了许久的情绪终于要濒临爆发，沈卷耳进门第一时间没有开灯，而是站在黑暗里手指摸在开关上。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白川。”

　　白川就站在她身后，不到一米的距离，沈卷耳甚至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嗯。”他轻轻应声，没有多余的话和询问。

　　沈卷耳的情绪又坠落了几分，为什么是“嗯”，为什么他不问“怎么了”或者“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

　　为什么白川总能把他们之间的距离控制的刚刚好，比起今天那个暴躁的水神，他反而更像一位神明，适可而止的温柔，保持着他与人间该有的距离，从不沾染半分俗尘。

　　沈卷耳转过头，月光正好透过客厅的玻璃撒进来，撒在沈卷耳憋在眼眶里的眼泪上。

　　“如果没有契约，你还会跟着我吗？”

　　她刻意把这句话说的很慢，因为她害怕白川给出的答案是她最不想听到的。

　　在她问出这句话之后，房间里安静了很久，安静到两颗心脏跳动的声音被无限放大，一个慌乱，一个不知所措。

　　这段沉默，大概是沈卷耳这辈子觉得最漫长的时光，长到她几乎就要放弃。

　　最后，白川轻轻说出了两个字：“不会。”

　　“啪！”

　　随着白川说出口的答案，房间里瞬间亮了起来。

　　沈卷耳什么话都没说，上楼回到房间关上了门。

　　她应该知道的，答案一定会是这样，如果没有契约，白川凭什么留在她一个废物身边，凭什么？

　　他那么强大，是多少人的望尘莫及，她沈卷耳不过是一个半吊子除妖师，有什么理由让白川留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