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与他,是蝶与花。
不知你可曾听说过--蝶恋花?
蝶醉于花,花自醉;
以君之名,许汝一世情深。
……
橙红色的霞光慢慢地给鱼鳞似的云朵裹上了一层轻纱。
明明是甚美的景色却在此时透露着苍白的味道。
夕岚浅淡,落影修长。
“啪--”是一声清脆到有些决绝的扬鞭声,紧接着就是一道情绪不佳的男音:“今夜子时,我在断桥等你。一旦你来,我们就一起走。当然,你不来也罢!”
衣袂翻飞间,未等蓝袍男子回应,那抹玄色身影便消失在了蓝袍男子的视线里。
听得玉佩脆响,叹君无言。
蓝袍男子见此,薄似蝉翼的睫毛微颤,此刻的桃花墨眸瞬间陷入了昏暗之地。
他右手紧握成拳,挺拔的身姿略显单薄,朱唇翕动:“君言既出,自当守约。”
玄衣男子名子卿,乃是天朝叱咤风云的冷面将军。
而蓝袍男子则为天朝文官,名白染。
白染生得极美,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眸随意一抛,瞬间迷倒了万千女子。
他自百花丛中走过,却未曾沾染了一点花香柔瓣,任身边美人如云,好酒成痴。
他与子卿的相识不过是因为一纸谏书,一赞成一反对,如此邂逅。
那一年,
他舞剑,他执笔;
他扬鞭,他亦随。
白虎玉佩与红穗交缠,缱卷,竟扯出了一缕莫名的情绪……
天渐黑,冷橘色的灯光在黑夜所织成的网里亮起。
不知为何,这大红色的喜字在白染的眼睛里就如一把利刃,狠狠地割伤了他的心。
突然,他的桃花墨眸微微眯起。
白染看了看装饰喜庆的白家大门,立刻敛起了眸里的所有情绪,他猛地一甩红纱袍袖,大步进门。
这是他与丞相之女苏沁的婚礼,是利益婚姻,没有一点你情我愿。
他厌恶这种官场生活。
他说,
他厌恶这些迂腐的繁文缛节要求撤去有关婚礼的置办。
父母拗不过他,只好把迎娶新娘的这一条撤了。
本是纨绔公子,
他要做甚岂要理由?
白家大院里各种各样的声音响得算是嘈杂,杯撞声、酒溅声、人喧声混杂在一起,嘈嘈杂杂。
时间就这样随着各种声音慢慢地流逝……
眼看就要到子时了,人却……
灯火早已阑珊的断桥边,子卿身着一袭朴素的黑袍,双手背负,冷锐的丹凤眼里清晰地倒映出了远方的白家灯火。
断桥边的溪水如老翁一般缓缓地向前流去,皎月被厚重的云层遮去,瞬间变得黯淡无光。
几片焜叶倏忽地从他的身边卷风而去,不留一抹痕迹。
子时三刻,他--这是不来了吗?
子卿心里一番奚落:果然,像他白染这种翩翩君子,还是瞧不起自己这种所谓的断袖之癖。
也罢,他自己走便是。
子卿抬起修长的腿刚走了几步,冰冷的心脏突然就被那熟悉的磁惑嗓音一下子给烧得炽热。
他感觉,他感觉整个心脏都快不属于他了。
噗通--噗通,响得杂乱无章。
“小卿儿,怎样?本公子如约而至。”邪魅的声线缓缓落下,子卿猛地回过了头。
本是热血沸腾的心在看见对面来人时,蓦得一缩,像是被一张无形的大手紧紧握住,捏成了各种令人无法言语的形状。
只见来人一袭婚庆的大红锦袍,却是衣冠不整的。
三千墨发凌乱不堪,更有几缕发丝直接遮住了白染的左眼,连琉璃冠都险些掉落。
那一层层红色衣纱松松垮垮地挂在他的身上,还有几处衣角沾染了灰尘。
尽管如此,他还是美得风华绝代。
那双桃花墨眸仿佛凝聚了天底下所有的妖娆,不由得令人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