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霁迷茫地立在烟雾缭绕的悬崖边,身后是万丈深渊,身前是一片漆黑。
他竭力地伸出手试探着前方的漆黑,却有一股冰寒顺着他的指尖如同细蛇般钻进了他的五脏六肺。
南宫霁嘶——
南宫霁这什么破地方!
南宫霁拔出腰间的剑,好像切菜一样不管不顾地砍着那黑暗,每砍一下,便有一道光朝他涌来。
他不停地砍啊砍,霁月剑在空中舞得飞花流水。
“阿霁。”
“阿霁啊。”
南宫霁愣住了,以为是幻听,掏了掏耳朵,这是最近太累了吗?
不对!
这是什么地方?他怎么在这里?
“阿霁啊。”
这一次,南宫霁终于听清了,有一个声音在唤着他的名字。
这声音,似曾相识。
南宫霁皱着眉头,是何人装神弄鬼?
“阿霁?是我。”
南宫霁你?你是谁?
“朔雪啊!”
南宫霁朔雪?朔雪……
南宫霁头疼起来,然后是整个身子,五脏六腑,再然后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在分裂……
南宫霁朔雪……朔雪……朔雪……
南宫霁记忆开始混乱,他疯了一样拿剑往自己头上拍,像是……拍黄瓜。
慕容晓晓南宫霁!
慕容晓晓脸色惨白,颤抖着双手拼命摇晃着南宫霁的头。
方才,他在梦中喊了一个人的名字。
是那个女孩,名叫朔雪。
慕容晓晓望了眼窗外,天气不好,在轰隆隆地打雷。
今日出门时,还撞见了白郗在拿九歌抽人,一条皇巷,横七竖八倒了一堆人。
都是高官贵卿的少爷小姐。
那群人面如恶狼,呲牙咧齿朝她吼叫,公主他们不敢还手,这位他们还不敢么?
他们嘲讽道,你每日粘着在少将军,可还有羞耻之心?
人家少将军明摆着不喜欢你,你非要不知廉耻跟着人家,慕容大人没有好好管教么?
她没有反驳,心里深知这些人是那位嫡长姐怂恿的,可委屈的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
白郗冷眼扫了他们一眼,手中的九歌红光闪暗,滋滋作响。
他们这才闭上了嘴。
她还是来了,因为南宫老将军在前些日子去了临城除鬼,南宫霁一个人待在将军府,没有人照顾……当然,他也不想让人照顾。
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生气,再然后,是替南宫霁心疼。
她心疼,心疼南宫霁对那个女孩念念不忘了八年,现在昏迷不醒还在念叨,那是不是他每天都在想着那个女孩,独自一个人难受呢?
可是他还偏偏一副没心没肺的慵懒模样。
她是喜欢他,喜欢的比他遇到那个女孩的时间还要久,可是他毕竟好好地活着啊,他活着不就好了吗……
南宫霁受的苦,比她多了去了。
这么想想,也不算太糟糕。
慕容晓晓勉强笑了笑,胡乱抹着眼泪,笑颜如花。
嗯……一朵被雨水打湿的花。
慕容晓晓这辈子没多大出息,别人对她好她自然记着,别人对她不好她也记着,遇到不认识的人就摆个谱装个架子,会哭会闹会打架。
其实她和白郗挺像的,只不过白郗没有她心思单纯罢了。
所以白郗第一次见到慕容晓晓是分外头疼,那时白郗扶着窗户心里大叫:亲娘啊!
但是这么多年,慕容晓晓和白郗一直是最好的朋友,因为她们彼此都很像。
可是,她们的人生却不同。
这一点,谁都不能替谁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