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你相信我。”王培培倔强地盯着车里的人,大雨瓢泼的下,车窗被雨打湿,花了的车窗,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车子里那张冷峻的脸。王培培颤抖的身子,站在车外,隔着车窗,大声的喊:“潘俊贤!你至少听一听!”
车门突然打开,王培培来不及高兴,一股大力,将她狠狠拽进了车子里,她栽在他的身上,干爽的白衬衫,瞬间湿了大片。
“王培培,那些伤害刘嘉怡的小混混,不是我安排的……”王培培刚说,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指毫不怜惜的捏住
她的下巴,头顶上传来他特有的磁沉嗓音:“你,就这么喜欢我吗?”
清冷的嗓音,带着一点点清淡的烟草味——他的味道。
“什么?”王培培有些蒙了,她喜欢他,全世界都知道,他现在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
男人捏着王培培的下巴,另一只手臂,修长有力,朝着她伸过去,指腹温柔的落到她被雨打得湿冷的脸颊,王培培被那双温柔如水的眼睛溺毙了,迷失了,她似乎已经听到下一句,这个男人问她“冷不冷”。
男人突然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冷冷的说道:“王培培,你就这么喜欢我吗?喜欢到不惜害死刘嘉怡?”
一股凉意,从心底涌出,片刻蔓延到四肢百骸。王培培瞬间清醒,不禁微微苦笑……她就说,这个男人的温柔怎么会给她。原来那根本不是什么温柔,不过是撒旦的微笑而已。
“我没有存心害死刘嘉怡……”她
想为自己解释。
“对,你没有存心害死刘嘉怡,你就是花钱买通了几个混混,让他们奸污刘嘉怡。”男人眼里渐渐涌现暴躁,没给王培培解释的机会,大手“刺啦”一声,撕碎了王培培身上的衣服。
“啊~!”
伴随着尖叫,王培培被毫不留情的推出了车外,狼狈的摔倒在雨水中,耳畔男人清冷的声音,在雨水声中特别的显声:
“王培培,王大小姐,你怎么对刘嘉怡,我就怎么对你。衣不蔽体的感觉可好?”
唰!
王培培猛然抬头,不敢置信地看向车门内,那男人坐在车子里,居高临下看了她一眼,拿出帕子,慢条斯理的擦着手指:“王培培小姐,我现在很累,你请回。”
“潘俊贤!你听我说!我真
“要我听王大小姐说话,也不是不可以。”男人淡漠抬起眼皮,扫了王培培一眼:“王大小姐要是愿意跪在我潘家庄园前一个晚上,或许我心情好了,愿意给王大小姐十分钟的时间。”
车门豁然关上,一条帕子从车里丢了出来,飘飘然落在王培培面前,被雨水沾湿。
王培培低头,捡起雨水中的帕子,死死的捏在掌心。
车,驶进了潘家庄园,而潘家庄园的铁艺大门,在她的面前,毫不留情的关上。
雨水中,王培培面色苍白,她站了好一会儿,豁然抬头,走到潘家庄园的大门外,紧紧抿着唇瓣“啪”一声,膝盖就砸在地上。
她跪!
不是因为赎罪!
只因为刘嘉怡是她王培培的朋友!朋友去世,她该跪拜。不是因为所有
人认为的她害死刘嘉怡!
她跪!
也跪求这个男人肯给她十分钟,听她说!
身上的衣服被撕坏,破烂不堪,勉强可以遮住重点部位。她双手捂着身体,腰身却挺的直直的,她骄傲,她即使跪着也傲骨不屈!她的自尊她的尊严她是上海滩的王培培!
她倔强的跪下,只为一个解释清楚的机会。她没做过,没做过的事情她不认!
可,真的会有这个机会吗?
真的,能够解释清楚吗?
又,真的,有人相信她的话吗?
雨,越下越大,至始至终,没有停过。
……
一夜过去
倾盆大雨中,王培培依旧跪在潘家庄园外。
雨水淋湿了她的衣裙,她在雨中
已经跪了一整夜。
清晨终于来临,死寂一夜的庄园终于有了人气。银发矍铄的老管家撑着一把老式黑伞,从庄园的院子走过来。
封尘一夜的铁门“吱嘎吱嘎”向着两旁打开一条豁口,简童终于有了动静,抬起耷拉着的脑袋,冲站在铁门中间的老管家露出一抹苍白的笑。
“王小姐,潘先生让你离开这里。”老管家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即使下雨天也不见一丝乱发,严谨的就像是潘家庄园的一草一木,都有专人修剪。老管家给王培培丢下一件衣服。
王培培伸出泡了一夜雨水的手,哆哆嗦嗦的穿上。张了张苍白没有血色的唇瓣,声音沙哑又坚定:“我要见他。”
老管家眼皮也没有抬一下,一字不落的传递了庄园主人的原话:“潘先生说,王小姐的存在,污染了庄园的环境,让王小姐你不要碍了他的
眼。”
从出事到现在,王培培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懦弱,此刻她装出来的坚强,再难以保持,肩膀颤动,泄露了她受伤的心。
王培培闭上了眼睛,满脸的雨水,让人分不清眼角的湿濡是雨水还是泪水。老管家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王培培再次睁开眼,仰起头对老管家说道:“夏管家,不管您心里怎么想,我没有买通那几个小混混毁掉刘嘉怡的清白。无论如何,您的恨意,我无法毫无怨言的承受。”
王培培虽然疲惫却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咬字清晰……这是一个虽然愿意暂时低头,却满身傲骨的女人。
老管家终于有了“漠视”以外的反应,一对灰眉拧了起来,看向王培培的目光中满满的厌恶,“嘉怡是我的女儿,她从小到大都很乖巧懂事,她从没有踏足过酒吧夜场这样混乱肮脏的场所,而她却在那样三教九流混混
出没的地方,被一群混混侮辱致死。
王小姐,我们查过她的通讯,事发之前,她给你打过一通电话,给你发了一条短信息,短信息的内容是:我已经到了‘夜色’,小培你人呢。”
老管家盯着王培培的目光,恨毒了她:“王小姐,你害死的不是猫猫狗狗,是活生生的人!人都已经死了,你还在狡辩!谁都知道王小姐痴缠潘先生,而潘先生心中只有我的女儿嘉怡,对你万般痴缠厌恶至极,你分明是嫉妒嘉怡,又对潘先生求而不得,才想要毁了嘉怡的清白。王小姐的恶毒,让人不敢恭维!”
王培培无言以对,刘嘉怡是夏管家的女儿,是潘俊贤的挚爱,而她王培培,是单恋潘俊贤的女配。现在好了,刘嘉怡死了,她王培培不仅是女配,还是恶毒女配。
“王小姐请你离开。”老管家说道,“对了,潘先生让我转达王小姐
一句话。”
王培培豁然看向老管家。
“潘先生说,死的那个人怎么不是你?”
王培培跪在地上的身体,支撑不住的摇晃起来,心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老管家转过身,干瘪起褶子的嘴角,冷冷勾出一个刻板的弧度,让那张古板的脸孔看起了冷漠又残忍。
嘉怡被王培培害死了,他不痛快,他恨王培培的恶毒。
王培培撑着冷到骨子里的身体,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刚站起来,腿脚发麻的一屁股摔坐在冷硬的柏油地上,自嘲的一笑……死的那个人怎么不是你?
确实像那个男人会说的话。王培培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嘉怡啊嘉怡,你这一死,我成了千夫所指。”
潘家庄园二楼,男人身躯修长,
宽肩窄臀,黑色睡袍随意的罩在身上,赤着脚,性感高大的身躯静立在落地窗前。冷漠的注视着庄园外,雨中那道背影。
“潘先生,您交代的话,已经一字不落的传达给王小姐了。”老管家驱散走了王培培,悄然站在了主卧的门口。
潘俊贤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听到老管家的话,才淡漠的收回落在王培培身上的视线,一双薄唇冷漠的下达一串命令:“通知王家人,想要王培培就没有王家,想要王家,从此以后王家没有王培培这个人。”
“是。”
“第二,通知S大,S大没有王培培的档案。通知一高,王培培因在校时期滥交打架,被开除。她的最高学历,初中。”
“是。”
“最后一点,”潘俊贤凉薄的说道:“送她进监狱。”
老管家听了猛然抬头,一阵愕然:“潘先生?”
“杀人偿命,收买他人,蓄意谋害人命。让她进监狱,吃三年牢饭。怎么?夏管家认为我做的不对?”三年这个时限是潘俊贤给王培培订下的,现有证据并不足,但潘俊贤愤怒地认定。
“不,潘先生做的很对。……谢谢潘先生,呜呜呜,”老管家泪泪纵横,竟然哭了起来:“要不是先生,王培培对嘉怡犯下的过错,根本就得不到惩罚。王培培身为王家人,我根本就拿王培培没办法。谢谢先生,谢谢先生。呜呜呜~”
潘俊贤转过身,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泊油路上那道背影消失在转角,眼底一片阴霾,修长指骨捏紧酒杯,仰头,猩红的酒液一滴不落,吞噬腹中。
“夏管家,我出手教训王培培,不是因为嘉怡是你的女儿,而是嘉怡是
我看中的女人。”潘俊贤缓缓说道。
……
王培培拖着一身疲惫,回到了王家。
再也没能跨进王家的大门,为王家服务了一辈子的老管家带来了潘俊贤的原话,王培培就被委婉的“请”出了王家。从始至终她甚至没有见到生父生母的影子。
就这么畏惧潘俊贤吗?王培培扯了扯嘴角……收回了视线,那道铁艺大门,划清了她和王家的关系,划清了过往属于她的一切。
王培培说不出此刻是什么感觉,一转身,就有两名穿警服的男人拦住了她:“王小姐,鉴于你花钱买通教唆他人毁坏刘嘉怡小姐清白,导致刘嘉怡小姐意外死亡,现在请你跟我们走。”
在被送进监狱前,简童见到了潘俊贤,那个男人,伟岸身姿就站在窗户边。
简童摇着头坚定地说道:“我没有害过嘉怡。”
潘俊贤硕长的身躯不紧不慢地走到王培培身前。王培培告诉自己不要怕,她是无辜的,她没犯罪。
精致的小脸无所畏惧的扬起,力持保持镇定,但颤抖的肩膀还是出卖了她的紧张……这一切都被一双犀利的眼睛捕捉到。
潘俊贤眼底划过一丝诧异……事到如今还要努力维持她尊严吗?
也是,她是王培培嘛,这个女人向来张扬肆意一身傲气,连告白被他拒绝都不损丝毫。
潘俊贤迅雷不掩耳,捉住她精巧的下巴。
“唔~疼!”捏住下巴的那只手,像是铁钳,加注在王培培下巴上的力道,似乎是要捏碎她的下巴,王培培痛的眼泪溢出。
对方却一点都不怜惜,越来越用力的掐住她的下巴:“谁能够想到这
张漂亮的脸孔下藏着的恶毒心肠?”
“我真的没有害过嘉怡!”王培培咬着嘴唇,疼的脸色发白:“你不可以就这么把我送进监狱,没有证据。”
“不,我可以。”潘俊贤冷笑着,一字一句残忍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