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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1,智旻:扔掉就是不要了

BTS:化茧成殇

像幼犬一样柔弱的孩子。

这是云星对于朴智旻最初的印象。

每每送饭过去,他总是那么怯懦缩在角落,好似对整个世界都充满了畏惧。

他不是孤儿院收的第一个孩子,也不会是最后一个,看起来却是最胆小的一个。

云星不知道他最初的性格曾是怎样,抛弃这个词就像是一个分水岭,将每个孩子的人生分成两半。

一半清澈,一半浑浊。

一半鲜活,一半腐败。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温和:

云星.阿旻要不要出去看月亮?今天七月七,听说会有喜鹊在月亮底下搭桥呢。

那个一直低着头的孩子,总算被勾起了些许好奇,他小声地开口,似是不太确定:

朴智旻.不是麻雀吗?

云星.对,是麻雀,阿旻说是麻雀就是麻雀。

云星.那我们出去看麻雀搭桥好不好?

他却又低头想了许久,直到云星以为他不会再开口了,才低低地应了一声:

朴智旻.好。

这是来孤儿院后,朴智旻第一次出屋子,来的时候被人领着安排了住处,他便缩在了里面。

他从不知这个小小的孤儿院是什么样子,来的那日也未敢抬头张望,至于院子里每日欢跑的孩子们,听着那欢快的笑声,只会让他心情更加低落。

已经被扔掉了,是别人不要的孩子,他实在不知那些人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

月色下的操场很安静,每隔几步都有一串小小的灯泡,红的绿的,时不时还会闪几下,远远看去,与天上的星星交相辉映,说不出的好看。

他终于开口唤了一声:

朴智旻.星,星儿姐……

朴智旻.这灯真好看。

云星拉着他的手围着操场慢慢走着:

云星.这灯是院长妈妈去年刚装的,因为号锡小子怕黑。

云星.阿旻如果喜欢,以后晚上我经常陪你出来走走。

她抬手指向一个方向:

云星.你看那个高台,在那上面看星星是最亮的,我们上去躺着看。

月色朦胧,她只看到自己手指的位置模糊一片,黑暗中她的视力好像有些不太正常,明明别的孩子能在月色下又跑又跳,她却只能小心翼翼地走着,一个不留神看不到脚下就会摔倒。

至于天上的星星,就像她的名字一样,看上去总像有一团云在挡着,漫天的星辉在她眼中,也只能下寥寥的几颗。

所以,相比于星星,她更喜欢月亮,那荧亮的大圆盘,每每升起她都能清楚地看到。

云星躺在高台的顶端,听着旁边的孩子断断续续地数着星星,她也想抬手一颗颗的数下去,可是能看到的那两三颗,便是不指着也能数得清楚。

很多时候她都在想,是不是自己眼睛有毛病,所以才会被抛弃。

在那个养着几个弟妹本就拮据的家里,一个到了暗处就成睁眼瞎的孩子,无疑是个更大的累赘。

朴智旻.星儿姐,你看,那边的星星像一个人。

云星歪头过去,依旧是什么都看不到,却还是笑笑:

云星.哇,真的哎……

云星.阿旻再找找,还有没有别的形状?

借着明亮的月光,她微微侧头看着那张白嫩的小脸,她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孩子,如果要形容,也只能比作天上下来的童子。

虽然不知道童子到底是何模样,她却坚信,一定是眼前的这个样子。

毕竟,人间怎么会有如此晶莹剔透的孩子,就像一个玻璃娃娃。

她不知道朴智旻数到了多少,那孩子突然停了,侧过头与她对视:

朴智旻.星儿姐,你也是被扔掉的吗?

云星.啊?

云星.扔掉?

那时候的云星似是还没有将抛弃与扔联系在一起,院长妈妈安慰她时,也总是在说着那对父母的无奈。

毕竟只是普通的农村家庭,养着一堆嗷嗷待哺的孩子,任谁也撑不住。

所以云星即便委屈,也从未恨过他们。

也从未将这份抛弃当成什么扔掉不要……

朴智旻.就像我玩够了的玩具,就会直接扔在外面的垃圾堆里。

朴智旻.脏了坏了的东西,不要了都会扔掉。

朴智旻.我也是他们不要了的。

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云星,似乎一直再等她的回答:

朴智旻.你呢星儿姐?也是被扔掉的吗?

云星终于点了头,就算她不愿意承认,朴智旻说的也是事实,他们就是被扔掉的孩子,像是垃圾一样,被扔掉时,毫无眷恋。

那个孩子总算咧嘴笑了,云星不知道他为何会笑,这缕笑在那张好看的脸上,显得清澈无比,却又让人在这盛夏的夜晚脊背发寒。

朴智旻.真好,我们都是被扔掉的。

他说真好?

云星瞪大眼睛看着他,似是在看一个怪物。

可那个孩子的目光再次转向了夜空,这次他没有再数星星,他说:

朴智旻.每天听着你们在外面好开心,我以为这世界上只有我自己是被父母不要了的。

朴智旻.你们为什么能那么开心?不恨吗?

小小的他刚满七岁,可是恨字从他的口中说出,竟是那样的自然,就像已经暗地里重复过多次。

云星.不…不恨……

云星愣愣地看着他:

云星.他们一定也很为难……

朴智旻.星儿姐,你也太傻了。

朴智旻的手在半空中点点划划,好像在画着星星的轮廓:

朴智旻.我扔玩具的时候,如果有一丁点不舍,都会立刻转头捡回来。

朴智旻.可是,他们扔我们,扔的很干脆,一点不舍都没有。

他突然又侧头看向云星,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云星一个哆嗦:

朴智旻.他们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朴智旻.两个人在房间里商量把我扔在哪里,以为我听不到。

朴智旻.我就站在门口,你不知道我推开门时他们有多害怕,就跟你刚刚的表情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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