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个屁，死不要脸的，人家一个大男人，一等一的九丹上仙，你勾搭人家干嘛？”
华凌君见他们小声说话，目向远方，静静站着。
桐青扬搂着盗机肩膀一边在前带路一边小声嘀咕，“你阿姐在我那儿呢！”
“阿姐？”
“对呀，那日我到你家时，你被绑在梁上……”
“等等，什么？我被绑在梁上……”
桐青扬睁大眼睛，“你忘了？”
“我刚从下界上来？”
“下界，”桐青扬瞪圆了双眼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一遍，“你被扔到下界啦？怪不得，我是说……”
“你从头说。”
“哎呀，”桐青扬回身看见华凌君不疾不徐的跟在身后，声音压的更低了，“我那日收到我家阿母生病的消息，便回兖州住了几日，一来呢，想着看望她老人家的病情，二来探了下口风……”
“……”
桐青扬搔搔头，有点扭捏，“就是跟你阿姐……”
盗机心领神会，“你喜欢我阿姐呀？”
“哎呀，人家不好意思的啦？”
“那你家人说啥？”
“没明说，反正我家里说，我喜欢就行！……哎，说哪儿了？给你一打岔，我都忘了。啊对，等我从兖州回来去你家蹭饭，却见你家屋门紧闭，虽说你家里人并不见得真喜欢我，可是迎来送往的礼数还是周全的。可是那天我怎么也敲不开门，突然想起你受伤一事，一定是仇家找上门了。”
“……”
“我在你家后院偷偷翻墙过去，看见你家果然有人，于是猫着身子往窗口一看，天呐，你被吊在横梁上，打的皮开肉绽。”
“……？？”
“那打你的人好像在向你讨要一样东西，如果你不说就杀了你全家。果然他们一个一个杀人，手段狠着呢……你在梁上一个劲儿的辩解，说你根本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
“那些人长啥样？”
“蒙着脸，看不清。”
“我当时也不敢上，他们七八个人，貌似功力很强的，你知道我，我就只会一些简单的法术，至于功夫嘛，就是个花拳绣腿……”
桑无疆上上下下看了他几眼，果然是个娇惯的小公子，于是拍拍他肩膀。“不怪你！”
“不过，我把你阿姐救了……他们当中有个人看你阿姐漂亮，就把你阿姐拖到了后堂欲行不轨。”
“我用了点小伎俩，就是成天被我爹爹逼着学的定身咒，把你阿姐救了……现在我才知道，学点本事有多重要！”
“后来呢？”
“我想我打不过他们，能救一个是一个，就带着你阿姐翻出后院，在我住处藏好，回身喊了一拨人准备去救你。哪晓得，等我们赶到时，你和你大哥都不见了，剩下的你的家人也全都死了。”
“我还有个大哥？”
“对呀，你是不是灵识受损了，怎么会什么都不记得？”
盗机回身看看身后的华凌君。
华凌君道：“他被施了禁身咒。”
原来华凌君什么都听到了。
桐青扬闻言，转身看他，“那华凌君是怎么碰到他的？”
“天门。”
“……”
桑无疆赶紧解释，“我在下界练了些奇怪的法术，误打误撞，自己把天门敲开了。”
桐青扬睁大双眼，“无疆兄，你有点厉害哦！”
“那是！”
……
三人来到一处客栈。
桐青扬道：“我怕夜长梦多，连夜带着你阿姐逃了，这不，正要去兖州。”
说着众人上了楼，敲开一处客房，一满脸泪痕的女子坐在桌前，看见盗机，泣道：“阿疆！”
桐青扬赶紧砌了茶，招呼华凌君和盗机坐下，又取了点水，拧了一条方巾，递给那女子，妥帖周到。
女子握着盗机的手，红着眼睛道：“阿疆，你这些天都在哪儿？你阿哥呢？”
“……”
“他被扔到了下界，灵识受损，好多事都不记得了。”桐青扬低声解释。
女子一震，又是两行清泪滑下，伸手轻抚盗机的脸颊，“阿疆受苦了。”
盗机一时摸不着头脑，但见这女的温婉俏丽，给他这样一摸感觉超舒服，就暂且认了自己的新身份。
“……”
那女子哭了片刻，望向桐青扬：“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先去兖州再说。”
“可我们花族桑夷一脉，品阶低微……”
“哎呀，别想那么多，我不会贸贸然把你们带进家的。但兖州好歹是我们桐家的地盘，对你们多少是个保护。再说了，还有华凌君。”
那女子从未见过华凌君，闻言向华凌君看去，华凌君微微向她颔首。
女子拉起盗机，起身盈盈一拜，“昆山花族桑夷一脉，桑明眉见过华凌君。”
盗机有点手足无措，女子温婉的望向他，代弟弟又是一拜，“阿弟桑无疆多谢华凌君一路相送。”
华凌君再次颔首。
“喂，”盗机有点看不过去，忽道，“你这人咋那么没礼貌，我们拜你，你也不起身回礼。”
桐青扬捅了他一下，“人家是一品上仙。”
“一品，很了不起么？这品阶咋评的？”
华凌君闻言起身，整整衣襟，深深一揖，“退臧真人座下韩寻，见过桑姑娘，桑公子。”
……
众人礼毕，纷纷落座，桐青扬去叫伙计准备饭食。
盗机（桑无疆）道：“阿姐，我们桑家被灭，你知道什么原因么？”
桑明眉摇摇头。“不过，你那日受伤可能是条线索……”
……
“那日，你身上分明是致命伤，但我们谁也不敢说，只想着，那差事不做了，就不会招惹祸事了，好好在家养伤就行！”
“差事？什么差事？”
“扬州司徒鼎王家司花事。”
盗机看向华凌君。
此时桐青扬上来了，“我吩咐他们把酒菜送上来，不下去吃了，人多眼杂。”
盗机低头想了想，道：“桐青扬，麻烦你一件事儿。”
“说！”
“把我阿姐安全护送至兖州。”
“这还用你说。”
“我就不去了，”他看向华凌君，乖乖，搞了半天他真的是被人从上界扔到下界的，此仇不报天理何在？“我要去扬州那个什么鼎王家看看。”
桑明眉惊慌，“阿弟，我们好不容易逃出来，你就别再惹事了。”
“惹事？”桑无疆简直匪夷所思，在他看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当然要毫不留情的反击回去。“这位阿姐，虽然我不记得什么，可是刚才听你们讲了前前后后，你没发现么，一味的退让根本解决不了任何事，我都受致命伤了，很显然就是想让我死呀。你们都不警觉么？”
桑明眉闻言叹道：“我们花族品阶低下，从不修炼什么武艺法术，那些都握在世家子弟的手中，我们要修炼也无从修炼，对他们根本构不成威胁。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非要致我们死地，我们也不过想平平安安过日子罢了。”桑明眉不禁垂泪，“哪知他们这么心狠？”
“……”
桑无疆心中倒有些不忍了，这桑明眉也太懦弱了，不过这灭门惨案对她一个弱女子来说一定是又惊又吓，他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看这女子伤心，心里也跟着堵得慌。“你放心，我不会叫他们白白灭了桑家。”桑明眉闻言抬头，桑无疆轻松的耸耸肩，“你看啊，我糊里糊涂被扔到了下界，还不是阳差阳错回来了？那只能证明一件事，我乃天选之子，拥有不死之身。哼哼，我得给他们找点晦气，这欺负人的不付出点代价能行？我们不能白白被灭门，再说，我不还有个阿哥，失踪了么？”
桑明眉忧心的看了他半晌，忽然莞尔，捧着弟弟道：“阿弟去了下界一趟，回来愈发的有本事了。”
桐青扬闻言翻了一个白眼。
……
……
三、禹尊
都道天上好，天上乐逍遥，好像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扬州司徒鼎王家乃宫苑建筑，世袭九尊，在扬州一带尤其昆山住了上百年，家势盛大。
桑宅已经易主，提到灭门一事邻里都讳莫如深，丝毫找不到线索。
华凌君抽出一张符篆唤来当地的土地。
那土地吓得在地上打滚，“小的就一个不入流的七品小仙，哪里能得知王家家主的事，他们沿途关卡都设了结界，我们根本进不去……”
桑无疆心道，这天上还真够可以，连土地都是个下下阶，于是问道，“进不去，那出来总要经过你这里吧？”
“……”
“说说，发现什么蹊跷没？”
“倒有这么一桩事……照理说，这王家深夜大门紧闭，是不该有人出来的，不过最近总有大车悄悄从王家宫苑后门出入，那车上好像坐的是王夫人文娇娇……”
桑无疆和华凌君对视一眼，将土地放走。那土地一溜烟遁入地中，片刻便没了身影。
二人在镇上匆匆吃了夜饭，便在王家宫苑后门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守着。果然半夜，一辆华贵的马车从后门慢慢驶出。二人跟在车后，过了城区，来到一处偏僻宅院，见那王夫人提着裙角下了车，跟车夫低低吩咐了几句，便抬步进入宅院。
桑无疆示意华凌君。
“作甚！”
“我不会飞！”
华凌君闻言在桑无疆腰间一托，便带着他稳稳上了房顶，见那王夫人直入后间卧房，吱呀一声关上房门。二人跟在身后，华凌君取出符篆拍在桑无疆肩上。
“干嘛？”
“你去！”
“你不去？”
“它会替我去。”说着指指桑无疆肩上的符篆，桑无疆立马明白。
好嘛，你一个皎皎贵公子，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居然用符篆，还贴在我身上，你倒是冰清玉洁，品行端庄。那我盗机呢？就活该卑鄙下流龌龊无耻……
桑无疆气的瞪了他一眼，懒得跟他多言，翻身悄悄从窗口入了卧房。
房里两个人早已迫不及待的滚在了一起。
“可想死我了，死鬼！”
只听一个男人的声音，。。笑着说道：“小乖乖，让哥哥好好疼疼你……”
“讨厌！痛……”
桑无疆臊得面红耳赤，但为了看清那个男人的长相，只得硬着头皮隔着茶几悄悄探出脑袋，却见两人已经浑身。。的缠在了一起。这才多久的功夫，他不过在屋外跟华凌君讲了几句话，这两人动作就这么快！
床上二人。。，不时发出粗重的喘息，活脱脱一张春宫图。
幸亏那丧葬脸没来，不过心里又觉得，不来可惜了，正好给他开开荤。
那男人近四十的年纪，是个微微发福的中年人，皮肤白皙，眉眼干净。桑无疆记下了这张脸，但根本不认识。
只听那男人道：“你查出你家鼎没？……还在不在？”
文娇娇勾住他脖子，道：“没，老头看得紧，丹房根本进不去？不是你给我的药，只怕他现在还在折腾我呢？”
“你没乘他睡着再去看看？”
“看了，有结界，打不开。”
……
两人勾搭在一起原来为了王家的司徒鼎，桑无疆正准备转身离开，忽觉感觉不对劲，低头一看，天呐……大家都懂啦！
……
出来时，华凌君回避他眼神。
“那个……”
“雍州司徒鼎田氏家主，田善谨。”
“什么？”
“床上那人。”
……
嗯。
嗯？
他看到了？
“怎么看到的？”桑无疆歪头看看肩上的符篆，忽然想起一事，忙不迭的把符篆扯下，扔在地上连踩几脚，“你还看到了什么？”
华凌君不答，伸手在他腰间一托，转身飞上屋顶。
丢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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