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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篇

天地无处归

民国二十六年,七月七日夜。

随着日军枪声响起全国陷入一片水深火热之中此时尚未受到战火波及的安远县城内一片祥和戏院的戏台上仍咿咿呀呀的唱着悲欢离合《桃花扇》你方唱罢我登场,只是不知这戏里戏外唱的是谁的悲欢谁的离合。

不久,战火便绵延在此,

日本人包围住县城,并来到戏院,要求给他们单独演一场,以慰问所有日本士兵并指名裴晏之出场,若是胆敢拒绝,便烧了整个戏院乃至县城,所有人亦难逃一死。

裴晏之笑了笑,没有拒绝转身坐到妆台前,描起了眉目,裴晏之,便是这戏院的“角儿”。

方寸戏台上,只见他水袖柔婉,昆腔曼妙,在一众好声中深深演活了,那敢爱敢恨,不惜血染桃花的李香君,然家国破碎,山河飘零,熟能幸免。

是夜,小县城内一片寂静映衬着戏院里灯火通明日本人都坐在戏台下喝着酒吃着肉,放肆谈笑。

锣鼓敲响,戏幕拉开,好戏开场。

台上唱的是,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台下坐的是豹狼虎豹,恶鬼当道随着鼓声急切,唱腔愈发悲愤台下那些豺狼竟似也怔住了就在此刻,台上“李香君”大喝一声“点火”。

直到敌人发觉,火势早已蔓延,想逃出去却发现门早已被堵得严严实实整座戏楼都在他们不知不觉间被泼洒了油。

台上的戏还在唱着,正唱到“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

眼看他起朱楼,

眼看他宴宾客,

眼看他楼塌了。

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流觉将五十年兴亡看饱...楼塌了,戏却未终。

位卑来敢忘忧国,都道戏子无情,怎知戏子也有心。

“只有搭了台,开了嗓,不管台下是否有人,都必须唱完。”

“都没人听,还唱完作甚?”

“人不听,不代表鬼不听。”

“为何?”

“因为……因为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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