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悠悠，蓝天如洗，草树的莹绿削弱了日光，偌大的莫家庄内隐约传来打斗声……
只见在一棵巨大的红叶枫树下，两个男子打得正开，二人的打斗不是很激烈，甚至可以用优雅来形容，皆是白衣飘逸，红叶落身。
“长青、长枫，你们过来……”
一位灰袍老者缓缓走来，一身矍铄之姿，大有一股仙者乘白鹤归来之感。
闻声，两男子都停了下来，来到老者面前，俯身一拜，齐声道:
“师父！”
老者点头，对他们说道:
“剑练得不错……”
算是对两人的褒奖，未几，老者面显凝重，语重道:
“近日，离我们莫家莫约有二十里的一个小城出了妖，祸害百姓无数，为师想让你们中的一人去除妖……”
莫长枫听得心中一颤，正要开口道自己愿意。
“此事就交由长青处理。”
“长青领命！定不负众望！”
莫长青诚恳道，说完后，对老者又拜了拜，同时也朝身旁的莫长枫施了礼。
“那弟子便出发了。”
看着提剑出了门的莫长青，莫长枫心中很不是滋味，师父总是如此看重大哥，却对自己的努力视而不见呢。
“那弟子我也告退了……”
“且慢，为师还有话对你说。”
老者拍拍他的肩，示意他跟自己来。
莫长枫毕恭毕敬，缓缓走在老者身后，听着老者的话。
“长枫，我问你。”
“师父请讲。”
“如果一个小城内出了妖，却正好被困住，你当如何？”
莫长枫几乎没有犹豫地就回道:
“自然是即刻结印将其困住，让它动弹不了，再杀了它……”
老者摇摇头，叹了口气。
“你是说得不错，方法行径无懈可击，可为什么不先疏散了人群呢，你知道，若是强行除妖，妖被逼急了也会威胁人的……长枫，你能力不弱，可求胜心太盛……”
莫长枫俯首道:
“弟子明白了……谢师父教诲。”
“嗯，你可以走了。”
莫长枫点点头，抬手作揖告别老者。前脚刚跨出，又听到老者说:
“……你要学会牺牲。”
莫长枫听完，走出了庭院。
我求胜心太盛？每次都拿这个来劝我，可你们不也从没重视过我吗？不让我去？我莫长枫就不是那种只会坐以待毙的人！
—————————————————————————————————分界线
莫长枫的到来，多少让莫长青有些惊讶。
“小枫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协助哥哥你。”
莫长枫皮笑肉不笑，让人捉摸不透。
“师父不是让你留下来……”
“他老人家改变注意了，……怎么？大哥不希望我来帮你吗？”
莫长青听莫长枫这么一说，态度也就软了下来，忙道:
“怎么会，小枫来了，做哥哥的当然开心。”
莫长枫开门见山，直接将话题引到他们此行目的。
“大哥来的这几日，可把作祟的妖的底子给摸清了？”
“三三五五，也不过是一有些道行的水妖，上了岸，不及上次所除的蛇妖，关键是他不出水，在水中就难对付了，而且近岸的居民太多，这也是我来了两日迟迟没有动手的原因……”
莫长枫淡淡道:
“大哥怕是顾虑太多了。”
莫长青哼哼一笑，并不在意莫长枫的诘难。
“我已在水妖出没的水域设了阵……”
莫长枫走到河边，用灵识一探。
妖……确在水中。
莫长枫勾起嘴角，随之立马念诀，一道灵力顿时扎进水中随着波纹扩散开来，原本平静的水面开始汹涌起来，水浪愈渐趋大，石岸几欲破裂！一声咆哮声中，一只鱼面蛇身的怪物一跃而出！面目狰狞！莫长青先前设下的阵随即被触动，伴着铁链的喀喀声，水妖被四面八方的灵链困在半空中！一时动弹不得。
莫长枫眼疾手快，一道灵符从袖下飞出，直直射向那怪物！
“嗷！嗷！”
水妖挨了一记重击，挣扎得厉害！莫长青设下的阵竟显出破裂的征兆！水面上涌出十几道水柱冲向莫长枫，莫长枫抽刀断水，轻松避开所有攻击，劈开的水柱却都落到了一旁的房屋上，水流横冲直撞，一路碾压而过，顿时尖叫声四起！
莫长枫再次蓄力，将灵力都汇入剑中！
是时候结束一切了！
水妖看见对方是铁了心要灭自己，挣扎得更厉害了，身下掀起一层巨浪，声势浩然，准备同归于尽！
“长枫！住手！”
莫长青飞身赶来，将失控扑向房屋街道的水流尽数弹开。
莫长青急道:
“你这样逼他，会伤及无辜的！”
没有理会身后的莫长青，莫长枫一道掌力将注满灵力的剑挥出！
……总要有人牺牲的，不是吗？
刹那间，水妖掀起的巨浪如断梁之檐崩塌下来，铺天盖地，所到之地皆夷为平地！
————————————————分界线
“啪！”
莫长枫被父亲的一巴掌拍得晕头转向，跌到台阶下，他无奈地拭嘴角的血，态度决绝。
“我没有错！”
父亲一听，差点又要下去打莫长枫，好在莫长青拉住了，劝道:
“父亲消气……长青也是为了灭妖，再说，是我看管不力……”
“够了，”
父亲打断了莫长青，对莫长枫怒道:
“你没错？！你可知，你收个妖死了多少人？……还没那妖祸害的多！你好意思说自己没错！”
阶下的莫长枫回道:
“这是避免不了的！师父不是说过‘要学会牺牲’的吗？！我既灭了妖，死了几个人又怎么了！”
“住口！那是叫你牺牲自己，不是别人！”
“可是……”
莫长枫还要争辩，却父亲背对自己说道:
“你走吧，永远离开莫家，你也不再是莫家人……”
“父亲？！”
莫长青也有些惊讶，父亲真的要赶走弟弟？
“这会不会太……？”
“长青，你不必劝我……”
莫长枫呆在原地，他原本以为不过是一顿家法，没想到居然是被扫地出门，就因为误伤了几个平民？！
莫长枫越想越气，可奇怪的是，视线开始模糊，而自己竟然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喉间的灼痛渐渐唤回理智，视线也开始清明起来，眼前的人……
……是莫千衡！
是了，他还在与莫千衡决斗来着，竟是一时失了智，回忆起往事来了。看着刺入胸口的剑，莫长枫惨然一笑。
“你真是和你父亲……一点都不像。”
莫千衡猛然抽回剑，血溅到了他的脸上，幽暗中宛如地狱修罗。
失了唯一的支撑力后，莫长枫像一摊烂泥倒到地上，用着最后的力气断断续续道:
“像你这样……的人，人们只会惧你、怕你，……永远没有人会爱你，呵……呵呵，因为我们是同类……”
说完便咽了气。
莫千衡顿了顿，身上的血迹此刻显得异常腥红，是啊，自己这个恶鬼怎么配得上师尊……
可是……
冉曦斜靠在一棵树下，在两人决斗时，一直做着个旁观者，想都不用想，莫千衡会赢，他也确实赢了，但现在的他让冉曦有些畏惧，连之前的柔和月光都好似变得凌厉了起来，风中带着肃杀之气！
莫千衡走近冉曦，抬手想触摸他，可冉曦的一个动作却击破了他仅存的理智。
冉曦往后退了一步。
莫千衡心中的弦蹦地断了，他快步上前，将眼前的人锁在怀里，乞求道:
“师尊，不要怕我……”
也不顾怀中人的反应，莫千衡蓦然吻上了那柔软的唇，蛮横却又怜惜，不留余地扫遍冉曦的每一片舌腔。
“千衡……住……住手。”
冉曦从牙缝中挤出几句话都被莫千衡堵在了喉咙里，胸口如同有人拿烧红的烙铁来烙烫一样，痛得冉曦觉得想死！身边的一切开始虚化，最终陷入黑暗，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察觉到怀里的人瘫软了下去，莫千衡急忙停下自己的暴行，只见冉曦早已不醒人事，胸口隐约还有红光。
“师尊？！！”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