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男人注视着她的动作,眼中划过一抹诧异
?功夫不错,在哪学的?
这个人……真的很啰嗦。
吴宣仪抬起眼瞪了他一眼,男人靠着树干随意地扫了她一眼。
随即,他的瞳孔一缩,身子也站直了。
女孩站在树下,浓密的树叶几乎将她笼住,偏偏头顶有月光顺着一丝缝隙落在她的脸上,她的脸很小很白,大大的眼睛中带着几分骄傲,樱红的唇微张,他刚才触碰过的温热。他仔细地看了又看,终于在她的眼角找到了颗小得不能再小的泪痣。
他突然觉得喉咙发紧,正要说话,女孩却扬了扬手,跑得飞快,转眼消失在随风摆动的麦浪中。
——他是不是想说话?
吴宣仪边跑边想,虽然天太黑她看不清男人的脸,但隐隐觉得他刚刚似乎想对她说话的。吴宣仪越想越觉得乱,哀叹今晚太过惊心动魄,够她往后回味了。
不过——吴宣仪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这人刚刚到底想说什么?
她不回头不要紧,一回头走了神不小心绊倒了。她怕被发现,倒在地上时也一声未吭,只觉得有石子划过小腿,让她疼得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吴宣仪太疼了,这仇得记下。
吴宣仪抽了抽鼻子,忍住了眼泪,在心里暗暗记下了仇。
冬初种的小麦还未成熟,像层薄薄的棉被般暖和。吴宣仪是个有原则的人,既然绊倒了,那就在原地先趴一会儿。
她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不由得松了口气。虽然中间有波折,但是还好最后跟她设想的差不多。
现在就差随便找个路人给吴亦然打个电话就可以回家了。
然而她的如意算盘再次落空了。她听到一阵轻轻急促的脚步声正穿过她面前的麦田,不一会儿,有人拨开高高的麦丛走了过来,在她的面前站定。
是她在树上碰到的男人。
吴宣仪没着急起来,眯起眼睛打量着他。男人很瘦很高,衬衫的领扣解开两颗,露出瘦削的锁骨,他笔直地站在阴影中,恰好挡住了月光,看不清面容,却让人明显感到他周身散发的一丝清冽肃杀。
明明是两种不同的气质,在他身上却没有任何的违和。
吴宣仪心想,虽然看不到脸,但是这一幕竟然意外地赏心悦目。欣赏完美色后,她清醒过来,心口不由一窒,低声喊
吴宣仪你怎么阴魂不散的!? ”
吴宣仪现在很头疼。
所以这人刚刚果然有话要说,甚至还要追过来跟她说?
这样想着,吴宣仪坐直了身子,尽量保持不动声色。男人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往前走了一步,一扫刚刚的漫不经心,飞快地在她身上扫了一遍,似乎怕她不悦,又匆忙地移开了目光。
……什么毛病?
吴宣仪满脸问号,忍住了再说话的冲动,强装镇定地接受他的目光。便听见喑哑的声音自男人口中吐出
?你是……吴宣仪?
吴宣仪???
她讶异
吴宣仪你认识我?你是谁?
同她的戒备不同,男人在这一刻松了口气,他左右看了看,眉头蹙起来,不知道在思量着什么。吴宣仪见他又不说话了,心里不由一急,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做了一个防备的动作,呵道
吴宣仪报上名来!
男人笑了笑。
她微怔,现在是笑的时候吗?这是嘲笑吗?是嘲笑吧?
知道她的名字后,男人反而气定神闲起来,麦子不够高挡不住他,他干脆蹲了下来,说
?其实我很想编个身份骗你。但是我不想骗你,所以不能告诉你我是谁。
吴宣仪下意识地反驳
吴宣仪我们有那么熟吗?你为什么不能骗我
?哦?
男人挑了眉梢向她看来,漆黑的眸子里隐隐露出笑意。很奇怪,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吴宣仪却在这一瞬间脑补起他抽烟的样子来,那肯定极其闲适潇洒。
啧啧,好看。
她还没脑补完,男人又接道
?那你的意思是我可以骗你了?
吴宣仪这才察觉到自己被他绕进去了。她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说
吴宣仪你还是别告诉我了。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我还想活长一点。
她能屈能伸,做了个请的手势,试探地问
吴宣仪您要是没什么事,能不能先走?
?算了。
男人根本没管她的话,自顾自地改变了主意,他伸出手,说
?认识一下,我叫肖战。
吴宣仪……
说好的不告诉她是谁呢?
吴宣仪等等!
男人的话在空气中转了几个圈钻进吴宣仪的耳朵里,随即,她的脑袋立刻炸开了。她连连退了好几步,惊恐地看着他,结巴起来
吴宣仪你你你……肖肖肖战?”
自称肖战的男人纠正她
肖战不是肖肖肖战,是肖战。
吴宣仪是那个肖战吗?
肖战嗯?
男人眉头微皱,却又顺着她的话接道
肖战是吧。
听清楚回答后,吴宣仪明显又退了一步。他不知道哪里吓到吴宣仪了,思考了一下自己长得没有那么凶神恶煞后,问
肖战有什么吓人吗?
吴宣仪根本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将脑海中关于肖战的事情回忆了个遍。
众所周知,在孩子很小的时候,为了让孩子听话,大人们都会用大灰狼怪物来吓他们,而对于吴宣仪来说,肖战就是她小时候的大灰狼,记忆中的大怪物,深深印在脑海中的伏地魔。
作者最近很喜欢鱼玄机的一句诗“莺语惊残梦,轻装改泪容。”——《暮春有感寄友人》
作者鱼玄机的资料里,四十一秒时间,大半是与温庭钧有关。温庭钧的资料里,二分二十三秒,无一秒有关鱼玄机,皆为一身功名。你离太过遥远,我触之不及。纵使我微小,但我的世界,大半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