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份稀奇感,还没持续多会儿,便在我踏出学斋门口,看到面前乌泱泱一大片人群,并且被人群堵在门口出不去的时候,迅速化作烟云消散了。
巍巍高门之下,理算斋门前,云雾圈出的碣云广场上,大量来报名的学员将整片广场挤的满满当当,人群从门口直延伸到远处的仙雾中,从各个角度各个方向将大门堵的严严实实,连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看那标志性的一身身白衣白裙,就晓得基本都是慕名而来的神族女青年了。
我蹲在门口边嗑瓜子边忧郁地叹气,叹了两口终于忍不住朝旁边的折颜问道:“娘炮,不是说你们神族女子都很矜持很委婉的嘛,”我指了指面前这片远目一望望不到尽头,看起来要将理算斋的门槛踏破的人群,道,“你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折颜非常淡定地磕了两把我递过去的瓜子,道:“一般来说,神族女子大部分的确当得上矜持委婉,不过呢,”他指了指后面的墨渊,“有他在的时候总是会比较例外,你习惯就好了。”
我简直不敢置信,这么来一次就已经够麻烦够头疼的了,还有以后?还要习惯?
看来我这个同桌,果然不是好相与的。我开始怀疑,我在水沼泽求学的生涯还能轻松安生吗。
门外人声鼎沸,门内却颇为安静,此时学斋内仅剩了我,东华,折颜以及墨渊四个。这个时辰已经过了今日的授课时间,其他人都已结束课程各自散去,当然也可能没来得及散去就已经被淹没在如潮般的人堆里了。我跟东华在这里,是因为我们两睡觉睡得错过了下课时间,我们醒的时候就已经是这般状况了。东华看了一眼窗外的人群,大约嫌外面吵闹,就若无其事地又继续睡了。至于另外两位,我瞟了一眼此刻仍端坐地坐在位子上的墨渊,我不知他滞留在此的原因,但想来肯定不会是跟我一样因为睡过头这个理由,折颜则是为了等墨渊。
于是现在的情形就是,东华和墨渊一躺一坐在座位上,而我则跟折颜蹲在门口一起嗑瓜子,一边磕一边讨论人群什么时候散去。
正在此时,人群中跌跌撞撞挤出一个人来,正是我的小跟班奉行。
奉行刚出现的时候衣衫凌乱,头发也乱七八糟,脸都被挤压地有些变形了,是以我过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来他。
我捏着瓜子的手停在半空,惊讶道:“奉行?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你这是被谁揍了一顿?”
奉行一见我就眼泪汪汪,“祖宗,我可算见到你了,”委屈道,“我被挤的好惨,嘤嘤嘤,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奉行是我打发出去让他打听我的住处的,看他被蹂躏地这般凄惨的模样,我也颇有些于心不忍,于是难得轻柔地问道:“那你可询问到什么了?”
一说到这个奉行瞬间打了鸡血似的满血复活,将他今天听到的信息一一讲给我听,从我们今天碰到的那些人叫什么,什么身份,家里几口人,到这水沼泽中大大小小各种八卦,可谓精彩纷呈令人称奇。
我忍了忍,尽量平静道:“奉行,我是让你去打听正事的,不是让你去听八卦的。”
奉行清咳一声:“啊,这个啊,这个我好像没有打听到,”,顿了顿,“据说是登记在父神那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