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六,真是吉利的日子。
苏辛身着一身嫁衣,发上绾着银钗和琉璃凤冠,盘着高贵的居家发髻,顶上戴的也是钻石打磨成的镂空的双心。
一切都是那么喜庆。
听着外面的鼓乐,她知道,逸少来了。
苏辛突然有个罪恶的想法:如果有人来破坏这场婚礼,也是很好的吧。
苏辛没有盖盖头,逸少也不说,只是缓缓把她牵入喜轿。
他向来是不在意这些的。她想。
“逸少。”
“怎么了?”他笑着看向苏辛,眼中波光潋滟,只一眼,仿佛就会深陷。
“没什么。”苏辛笑了笑,“就是想喊你一声了。”
去书凌轩的路真长,觉着半生的光景都用上了。再看看,再看看,那些曾经所热爱的。
呵呵。
苏辛苦笑一声。
罢了。
突然,轿子落地,苏辛以为已经到了书凌轩。一下轿,不曾想看见一个戴面具的男子。
那男子一见到苏辛,一步走到苏辛身旁,揽过苏辛,说:“本君的女人,你们也敢娶?”说着唤出一把剑,斩下轿子上挂着的一尺幔帐,蒙住我的眼睛,贴着苏辛的耳朵,温柔的说到:“别看,等我。”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莫名有些酸楚。
刀兵相接的声音在苏辛耳边响起,满耳都是刀剑划破血肉的声音,真的很让人崩溃的。
一尺幔帐外,是她想象得到场景和她想象不到的血腥。刀刃的声音渐渐弱了,一口腥甜涌上喉咙,便再没了知觉。
苏辛听见有人在喊她,喊她真正的名字。是谁,她已经没有力气去看了。
答,答,
两滴血液滴下,那滚烫的,落在苏辛的脸庞。她费力的睁开眼,模糊一片。
算了,是谁,都不再重要了。
冷,刺骨的冷。
原来地狱里,不是烈火,是坚冰啊。
“你醒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划过,苏辛费力的睁开眼,看到一张戴面具的脸。她忽然吓得不行,忙往身后退去,却“碰”的一声撞到了墙。
“你是谁!”苏辛四下打量着周围,发现此处布置极为精巧。
“猎妖君,清决天女求见。”
眼前的人头也没回,只是看着她,淡淡的答了一句:“让她等。”
“是。”
“你叫猎妖君?”
苏辛问他,他也不说话,只是向苏辛伸手。
“干什么?”
“接客。”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就凭你现在,归我管。”
好!她承认,她现在打也打不过你,跑也跑不了。更可恶的是,他竟然把她的耳环也给卸下去了,不然她现在哪里用这么窝囊。行。你赢了。她现在除了服从,什么也做不了。
苏辛倔强的站起来,不去扶他。可是,苏辛浑身没力气,一不小心,又倒在床上。
“真麻烦。”他撇撇嘴,一把就把苏辛抱起来。
“你给我放下!别碰我!”
苏辛想把他推开,可是,他却完全不受影响。他撇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你要是觉得就这样被我抱出去也行的话,你就继续闹吧。我没意见。”
苏辛当时差点没忍住爆粗口了!
你有个毛线意见啊!出去果奔的是我又不是你,你当然没意见了!
没办法,迫于压力,苏辛只能安分一点了。唉,要不是她现在浑身提不起一片叶子,她能一巴掌把这个什么猎妖君拍到墙上。
苏辛长吁一口气,终于弄完了。
这时猎妖君走过来给她戴上一个手镯。苏辛忽然感觉到很温暖,浑身好像又有了力气。苏辛猛地站起来,上去就踢了他一脚,丝毫没有一点囚犯的觉悟:“你竟然敢耍我!”
猎妖君不怒反笑:“反正这是驭兽环。”
苏辛又补了他一脚:“你竟敢当我是兽!”
猎妖君这样都不生气,反而说到:“别闹了,清决天女该久等了。”
苏辛朝他吐了吐舌头。
到了大厅,清决天女坐在客位上,苏辛就跟在猎妖君后面。刚一进门,旁边有一个人就喊到:“猎妖王,猎妖王妃驾到。”
苏辛吓得一个趔趄,还好猎妖王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没事吧?”他关切的问道。
苏辛微笑着摇摇头,“许是昨晚太累了。”
他一脸歉疚:“是本王不好。”
苏辛轻笑一声,“没什么的。”
“本王下次轻点。”
什么?她看着他笑眯眯的脸,咬着嘴唇,脸都红到耳朵根了。
刚才她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啊。他这个人怎么这样啊!
苏辛和猎妖君一落座,一道神念就打过来了:帮我演一场戏。
苏辛:干嘛。我看你和她挺般配的啊。一个君主,一个天女,多好啊。
猎妖君:我才不呢。这样,只要你帮我把她搞定,条件随便开。
苏辛:那我要回去。
猎妖君:不行!
苏辛:那我也免谈。
猎妖君:那好吧,那个叫逸少的,我也免谈喽。
苏辛:……你狠。
反正刚才猎妖君这么闹,这个叫清决天女的,肯定已经把她恨上了,她跟猎妖君对着干,就是觉得好玩。现在既然让我知道了,猎妖君还抓了其他人,那她就不能忍了。
苏辛向天女开口道:“天女姐姐,你今天来找阿妖,是有什么事吗?阿妖平时很忙的。”
天女闻言有些失落:“是吗?阿妖,你今天很忙吗?”
苏辛拉着猎妖君的胳膊撒娇道:“阿妖,你不是说只有我可以喊你阿妖吗?原来天女姐姐……是阿辛误会了。呜呜……”说完作势就要抹眼泪。
猎妖君摸摸苏辛的头,宠溺的说:“我怎么会骗你呢?”猎妖君转向清决天女,冰冷的说道:“清决天女,我们之间还没有亲密到这种地步吧?”
清决天女涨红了脸:“嗯。”
“好啦,阿辛不要哭了,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苏辛眼角噙着泪,一脸委屈的点了点头,“阿妖,你不要怪天女姐姐,是阿辛自己小心眼了。阿妖是一国之君,怎么能因为一个小小的阿辛,就怪罪天女呢?阿辛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小女子,是万不能和身系天下安定的天女姐姐相比的。”
这样“大方”之语,配上她此时梨花带雨的诉说,那可真是一个字:委屈。
苏辛暗地里笑了笑:小样,好歹我也是智商三百,要是连你都摆平不了,我还不直接买块豆腐直接撞死算了。跟我玩心计,还是出生的太迟了些吧。
作者有话说:今天回家,作者已经在车上摇晃致死,小事烧纸,大事招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