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有百媚千红,唯独你是我情之所钟。
夜里的风太冷吹得范予初睡得不安稳,费介将披风盖在范予初身上时惊醒了她,范予初下意识的抓紧了给她盖披风的手。
李时月“言冰云!”
等范予初看清时发现是自家师傅原本清明的眸子暗淡了许多。
李时月失落地说“师傅。”
费介“怎么,见到师傅不开心”费介玩笑到。
李时月“怎么会,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费介“给他一点时间,会好的。”
李时月“师傅,三年了!已经这么久了,我……”
费介“等他回来,你们好好聊聊,不早了,师傅送你回去吧!”费介摸了摸范予初的头说。
李时月“不劳烦师傅了,师傅早些休息吧,乐乐这就回去,改日再来看望师傅”许是坐太久腿麻了范予初支撑着桌子站起来,离去。
费介看了看范予初扶着墙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
这世界的痴情人太多了,没有几个是能看清楚自己的心的。
言冰云于范予初算什么呢?是年少的执念,是青涩时期的悸动,他自己也不知道。
范予初于言冰云而言又算什么呢,解发簪情缘起,缠绕心堂千里,是三千青丝散落的惊艳,亦是执手一生的信念,他自己也不知道。
另一边
马车上
腾梓荆“不撕了它?”
范闲收起地图“哎!这好歹是二两银子。”
腾梓荆“沿着这条路再向下走一段,便是范府,咱们就此告别!”
范闲“你走哪去?”
腾梓荆“我说了你助我回京,我很感激你,我还有很多很多事要做,”
腾梓荆“咱们以后大概不会再见了。”
范闲“你有什么事可以找我帮忙呀,我这人很热情的,不嫌麻烦。”
腾梓荆“别,你大概都是自身难保,若是柳如玉真想杀你,你恐怕没这么容易进范府的大门。”
腾梓荆“千万别死,死了我也不会为你报仇。”
说完不给范闲说话的机会,便跳下马车。
范闲“承你吉言。”
经历几十天的艰苦旅程,范闲一行人来到了京都,此时的城内,一群衣衫不整的后宫侍女,正埋伏在附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侍女们不知道,有队护卫在监视着她们。
李时月指着远处的侍女们,对护卫们说“格杀勿论,一个不留!”
“是。”
门外
候公公“护卫还有工事在身,由小的送少爷回府。”
范闲“我听别人说直行就到了范府,怎么转弯了?”
候公公候公公不紧不慢地说“前面有马车翻了,得绕道回府。”
范闲“翻得真巧。”
李时月“范闲,我很期待和你的见面。”
李时月“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这时马车停了。
候公公“少爷,小人内急,稍等片刻。”
在繁华无比的京都城中,要找出这样一个荒凉的地方,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说荒凉也许并不准确,准确来说是异常的干净,庙上飞檐梁柱之上,连一丝灰尘都看不到。
迎面的正门被漆成了深黑色,看上去十分庄严,门上是一方扁扁的横匾,上面写着:“庆庙”二字。
他抬头望着面前的这个黑色木结构建筑,不由想起了前世燕京的天坛,只是面前的这座庙要小了许多,看上去少了几分与天命相连的神秘感,多出了几分人世间的秀美气息。
范闲看着头顶那两个代表神圣的黄色字体,心里涌起了一股难以言表的情绪。
这里就是庆庙,传言中庆国唯一可以与虚无缥渺的神庙沟通的地方,皇家祭天的庙宇。
在澹州的时候,费介曾经说过天坛在京都皇宫外三里的地方,范闲一直以为是说在离皇宫三里远的地方,根本想不到“外三里”是个地名。
范闲迈步上前,四周一片安静,范闲轻轻推开那扇似乎已经很多年没有打开过的沉重木门。
“停住!”
一声厉喝传来。
范闲一惊,本以为神圣清静的地方,突然出来这么一声暴喝,定晴一看,才发现原来庆庙里面有人,拦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中年人,双目深陷,鼻如鹰钩,看着阴鹜气十足。
看对方盯着自己,范闲心里有些不乐意,心想自己读的经史子集,皇城规矩里,这庆庙可是人人都来得的地方,你躲在门后吓人不说,还摆出这么一副老鹰搏兔的架势,这就很混蛋了。
谁他妈的愿意当兔爷。
范闲范闲皱眉着眉头说道:“阁下声音这么大,也不怕把人耳朵震聋了。”
谁知那中年人神情异常严肃,一把推了过来,低声喝道:“速速退去,庙中有人正在祈福,不得打扰。”这人的打扮明显就是一富家随从,但说话语气,却是官味十足。
范闲却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自从小时候跟着费老师挖坟之后,他就形成了轻微的洁癖,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手,眉头一皱,两手交错而上,拧住对方的手腕。
啪的一声轻响。
两个人同时惊讶地望着对方,发现彼此的手法极其相似,竟是如双蛇互缠,再也撕扯不开。
“噫。”那位中年人轻噫一声,眼中精光大盛,一股暗力如同大江般联绵而出,从手腕处攻入范闲体内。
范闲闷哼一声,哪里想到居然会莫名其妙碰上如此高手,后背处一阵灼热,一直安静了许多年的霸道真气在一瞬间内生出反应,由丹田疾出,硬生生与对方对了一记。
嗡的一声轻响,石阶上的灰尘被两道暗劲的冲撞扬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很诡异的灰球,迅即散去。
两个人被震的分开数步,中年人捂着嘴唇咳了两声,范闲面无表情,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中年人冷冷看了他两眼,说道:“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霸道真气,你是谁家子弟。”
范闲“何必管我是谁,我只是想入庆庙祈福,你凭什么拦着我?”范闲冷冷看着他。
“庙中有贵人在,少年你等上一等。”中年人正是觉得对方使用的手法与自己相近,心想对方可能是京都哪家子弟,与自己有旧,所以才渐渐散去心头的杀机。
范闲范闲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庆国律法中,可没有规定祭庙还要排队。”
中年人皱了皱眉头,觉得这少年好生讨厌,一拂袍袖,入庙而去,竟是将范闲留在了庙外。
范闲张嘴欲言,却是胸中一阵烦闷,喉头一甜,赶紧从袖中抽出手帕捂在了嘴边。
此时他再看这扇沉重木门的眼中,就多了一丝悸意,不再敢再次尝试推动这扇似乎推不动的门。
正当他转身欲走之时,却发现身后的木门又开了。那位伤了自己的中年高手站在门口,冷冷说道:“神庙中人吩咐,少年自去偏殿祈福,勿入正殿。”
说完之后,他又加了一句:“不要进正殿,听见了没有?”
范闲转过身来,看了一眼中年人,又看了一眼似乎深不可测的森森庆庙,眉头一皱,将双袖一拂,就这样踏过高高的门槛,头也不回地往偏殿方向走去。
看着少年受此一挫后,依然不急不燥不怯不退,依然坚持着最初的目标,中年高手的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之色。
庆庙的正殿,就是形似天坛的那个建筑,两层圆檐依次而出,十分美丽。
中年人神态恭谨地站在大殿之外,看着殿中负手欣赏壁上彩画的贵人,低声说道:“依老爷的意思,让那少年去偏殿了。”
庆帝“那少年是谁家子弟,居然能和你对一掌。”庆帝微笑着问道。
宫典宫典如此高强的武艺,但在他面前却真的就像个随从,老实回答道:“属下不知。”
贵人的年纪约摸有四十多岁,容颜谈不上英武,但眉眼却有一股睥睨天下的神采,只是被一丝极不易发现的疲倦冲淡了许多。
庆帝“噢。”庆帝噢了一声,又开始转头去看墙上的壁画。
中年人安静地守在殿外,眼光偶尔瞄向偏殿的地方。
许久之后,殿外传来喧哗之声,庆帝忽然皱眉说道:“丫头不在后面休息,跑偏殿去做什么?”
宫典中年人微微一惊,运起全身真力倾听那方向的声音,抬头惭愧道:“郡主到偏殿去了。”
庆帝庆帝皱眉道:“胡闹……”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面色微微一变:“你去看一下,另外……带那个少年来给我看看。”
…………
范闲低着头往偏殿的方向走着,眼角的余光却落在正殿的天坛上,心里很好奇那里是谁在祈福,居然能够驱使那位中年高手。他知道对方的背景一定深不可测,而自己只是想来庆庙看看,所以没必要去争这口闲气,虽然他叫范闲。
右手还是捂在嘴唇上,时不时咳上两声。
他一路走着一路咳着,看着白色手帕上面的点点血痕,想起了林黛玉,想起了苏梦枕,想起了周瑜,想起了林琴南许多位咳坛前辈——咳咳,林琴南还是算了,没前面三个咳的凄美。
偏殿是一个稍小一些的庙宇,被一方青色石墙围着,里面并没有人。
范闲发现没有看见传说中的苦修士,略略感觉有些失望,随意走进殿中,更失望地发现这庙里居然没有供着前世常见的神灵塑像。
从殿旁找到一个蒲团,扔在了香案之前,跑了下去,双掌合什,闭目对着香炉里袅袅升起的青烟,嘴唇微动,不停祷告着。
宛若有形有质的青烟忽然焕散了一下,范闲的耳尖微微一颤,似乎听到了什么。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睁开眼睛,看着香案上微微抖动着的小瓷炉,无比震惊,难道自己这看似虔诚,实则心不在焉的祷告,居然真的让上天察觉到了?
范闲终于发现了问题的所在,眼光里闪过一道精光,左手按上了暗藏匕首的靴子,缓缓地而又坚定地伸出右手,将香案下方垂着的缦布拉开。
缦布拉开之后,落入范闲眼帘的是一个让他很吃惊的画面。
一个穿着白色右衽衣裙的女孩子,正半蹲在香案下的一角,吃惊地望着范闲。
女孩子的眼睛很大,眼波很柔软,像是安静地欲让人永久沉睡的宁静湖面。而她的五官更是精致美丽之极,淡淡粉嫩肌肤,长长的睫毛,看上去就像是画中的人儿走了出来。
女孩儿好奇地看着这个虔诚拜天的年轻人,发现对方的脸竟然生的如此漂亮,清逸脱尘不似凡人,连睫毛都生的那般长,不由忍不住多盯着看了几眼。
看完之后,女孩儿才觉不妥,一道淡淡红色迅疾涂抹上她的脸颊两侧,然后快速散开,竟是连耳根都红了起来。
可她依然舍不得挪开眼光,心里好奇,这外面是谁家的少年郎,竟然生的如此好看。
范闲“我问你个事。”
范闲“你是刺客吗?”
林婉儿“应该不是。”
范闲“那你是仙女吗?”
林婉儿“应该也不是。”
范闲“我觉得你就是。”
小仙儿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