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格外寂静,夜风,冷得摄人。
云振墨冷然一笑:“这不怪你,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用,不能帮他报仇,也怪骞儿命不好。”
我听罢,哽咽道:“父亲!”
“好了,言尽于此,你不必再言。请幻域里尊贵的璃小姐,请吧,恕我云家不送了!”云振墨已是难忍。
“父亲,是璃儿之过。”
“好了,方才已说得很明了了,你无过,只请你看在往日情分上,把逸儿安全无恙的送回来。”云振墨声量渐低,带着痛楚的说道。
我双膝跪地,强忍心痛,声音哽咽的回应道:“是,父亲,女儿不孝,恕我此时不能为三哥偿命,亦恕我不曾为云家带来荣耀,却为云家带来的祸患,待我大仇得报,我自前来为三哥偿命。”话毕,三叩首。
云振墨眼神复杂的看着云佑璃。
林老急忙道:“不可。”
祁原连忙对云振墨拱手恭谨道:“令公子死于吾之手,待他日助璃小姐报得大仇,我自将交命于云家主,您要杀要剐到时悉听尊便,我绝不多言。”
云振墨眼神立马转冷,应声道:“好。”
我起身,看了一眼待了十年的云家,虽不舍,但我也知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静待我回来罢。
只是再看向云家人的面孔,已不是初见时那般的笑颜。此时的长老、弟子的目光或多或少带着复杂与愤恨。
再看四哥,他失魂落魄跌坐在尚存的椅子上,平日明亮夺目眸子此时暗淡无光。平日极重形象的他,此时衣衫不整,破破烂烂的也不甚在意。
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大哥,只扶着父亲,亦不再看我。
也好,不看我的面也好,连素日里最为亲近的四哥都已如此愤怒伤心,只怕大哥此时内心更是复杂。
三哥呢?是了,三哥已经陨落,且还是因自己之过,我有罪!
父亲早已转身,不再看我。
心下愈发难过。
看着他们良久,后弯身,对着仅剩的为数不多的云家人都鞠了一躬。
毅然转身,踏出了云家大堂。林老他们见状急忙跟上。
林老他们亦步亦趋的跟在我身后,他们似是想开口说些什么,又见我面目凛然,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知晓我现在并无心情谈话,林老摇头,他们才未语。我也不在意他们这些小动作。
走至前院,转身看去,里面已经开始整理了,云家遭此大劫,伤了元气,也伤了根基,不知要用多少年才可恢复。
里面的人抬着一具又一具尚还完整的尸体从里出来放在前院中,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准备将尸体火化。
走出来的云家人见着我还站在外面,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面露不善,皆带着警惕和防备的样子。
我突得笑了,已经这样讨人嫌了吗?是啊,该有自知之明才好,也罢,还是离去吧。 彻底踏出云家门,风刃吹的人脸生疼。只是心更疼。也不知到底该怪谁。怪祁原吗?还是林老?可他们亦有初衷。难道该怪养我十年,给我寄居十年,全府上下皆敬我为他们大小姐的云家?可他们又何其无辜。
呵……这到底是谁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