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兆忻感到了强烈的眩晕感,以及一种不可遏止的坠落的欲望。
他的身体也意识到了马兆忻与它自身的软弱。
它迷醉于自身的软弱,终向地心引力做了妥协。
马兆忻倒在了地上,和那名被吓晕了的女士一样。
马兆忻还是没能够战胜自己的身体,他的身体在这场斗争中取得了胜利。
唯一能给他带来慰藉的,就是周围没有人在看着他。
是的,他在倒下的那一瞬间所想到的,竟然是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
马兆忻的肉体又一次沦为了单纯的工具。他的自我又一次背弃了自己的肉体,去到了精神世界,为了进行新的一场战斗。
而战斗的目的,则是为了精神世界的美丽。
系统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不是背弃了肉体吗?),马兆忻看着系统,看着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他知道了自己处在哪个位置。
眩晕感再次袭来,并且更为强烈。
可惜的是,马兆忻并没有借此逃离开这个世界。
他知道自己无法再继续逃避了,他只能够选择面对。
别去想接下来该怎么办,人们总是被接下来干什么这一问题所困扰,以至于忽略眼前事物的美好。
马兆忻真该好好想想接下来做什么这一问题。
这位罗马人又一次陷入了力脱思特中。
看,他并没有发生什么转变,和以前一样,他还是那个幼稚的青少年,他根本没跨过那个门槛,他又一次遇见了他自己。
先别管自我折磨的这个自我到底是谁,将马赫和休谟从我们身边赶走。这一章的标题可不是谁是马兆忻。
(标题并不具有自治性)
所有的一切都来源于他自身,他再一次成为了一名作家。
他是一切,或者什么都不是。
他从水中站起,结束了这一场自我折磨。
那么,接下来该做什么?
哦对,一个同伴,他急需一个同伴,一个能够让他施予报复,然后和他站在同一位置的同伴。
不对,让我们先停一下,这真的是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吗?显然不,这是接下来的接下来所要干的事情,马兆忻需要先找到一个虚假的理由,才能够对他未来的同伴进行报复。
只要我们活着,我们就是在自我欺骗。——帅克
马兆忻终于找回了自己,接下来就是挣脱束缚的时刻。
然后,他就需要给他的对手找到他们被他所击败的原因所在。
他冲向了他的敌人,他听到枪声从他的右侧响起,他躲过子弹,将目标更改。
他获得了那个理由,接下来就是实施报复的时刻了。
值得一提的是,他这一次意识到了自己躲开了子弹。
也就是说,虽然他并没能借助体格方面的改变跨过那道门槛,但他的大脑还是有所进步的。
马兆忻有着远超常人数倍的力量与速度。他的敌人(或者说同伴)无法抵御住他的攻击,甚至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他手中的刀插入自己的脖子中。
他至死都没真正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在不知觉中踏入了这个世界,又在不知觉中离开。
他被上帝抛入这个世界,又被同类扔到了边界之外。
至此,他在其同类中所度过的一生,以失败宣告了终结。
马兆忻还不能停下他的脚步,对死亡的恐惧迫使他不断的奔跑。
而正因为他的动力来源于恐惧——不是由于他尊崇的亚式享乐主义——所以他才没有想到他需要留一个人收取情报。(他从未认真审视过自身)
(恐惧实际上来自事变毋庸置疑的层面——+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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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兆忻将自己的右拳向着队伍首领的脸部狠狠砸去。
他的身体被带来的冲击力掀飞到了空中,手枪从他的右手脱落,他失去了意识。
马兆忻跨过了首领,拾起了那把枪,向它宣布他是它的新任匹配者。
一把枪,它匹配的手,将夺取一个生命又拯救无数生命——马兆忻向着地面按下了扳机。
至此,在这不到四小时的短暂新生之旅中,马兆忻已将53个人抛出了这个世界。
他们并不是被马兆忻杀死了,而是被“消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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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手枪放进了空间,然后走到了来事的地方。
在这空旷的领地内,只剩两个生命体的存在。(他反对边沁式功利主义)
他清除了她这三天的所有记忆。
他剥夺了独属于她的唯一的真正的财富,但却没有任何人会去谴责他,他反而还会因此而受到不少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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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他能够为她所做的一切了。
老鼠或其他动物是否会袭击虚弱的她,啃食掉她的所有皮肉的这一可能性,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
换好衣服后,他向着北面走去。
他不知自己到底要去向何处,或者说,因为他根本不在意自己将会去到何处,所以他不会知道自己的目的地是哪里。(而不是因为他所尊崇的伊壁鸠鲁式享乐主义)
马兆忻从来都不是一个坚定的人。
他不再继续行走,布拉格是他这趟旅途的终点。
也许是下一秒,也许是很久以后,他就将与那位伟大的革命领导人初次会晤。
他倒向了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