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圣五年,上元节,汴梁城,华灯初上。
街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举龙游街,总角孩童们提着小莲灯玩闹着穿梭其间, 不顾身后急匆匆追赶着的,嚷嚷着要打他们屁股的娘亲。 街道两旁摆满了许多大大小小的摊子,有卖杂果的,年糕的,汤圆的,泥人的……前面敲锣打鼓的地方,不知卖的是什么热闹,许多人挤着望一睹为快,将此地堵得水泄不通。
金风细雨楼是汴京最奢华的酒楼,在其上等雅间里,有两名年轻的男子。一名身着暗紫鎏金云纹直裰,倚窗而立,其手中的象牙白玉扇与其如珠如玉的姣好面容相得益彰,一名身着青色墨竹襕衫,腰系墨色宫绦,坐在案几旁,却迟迟不喝下手中上好的明前龙井,只是摩挲着茶盏,端详里面的茶水。
“哎,不是我说,祈川兄,这盏茶你都举老半天了,又不喝下去。况且,今天是上元节,在酒楼里闭门不出又算个什么事?不如,就随我下去看看有什么好玩的!”紫衣男子一手扒过萧祈川手中的茶,一饮而尽,不待萧祈川回应便拉着其走向热闹的街市。萧祈川苦笑道:“如此拉扯成何体统!快放手,我自己走。”
“哈哈,这儿又没有美人,熟人在旁,弄这么多规矩作甚?”
街市上人头攒动,眨眼顾述安就不见了。萧祈川倒也不担心找不到顾述安,因为他知道哪里最热闹,顾述安九成就会在哪里。萧祈川随波逐流地跟着人群前进了一段距离,环顾四周,只见,一个做工十分精美的琉璃嬉雪兔子灯笼悬挂于空中,红烛在其中摇曳着,晕染出醉人的红晕。
“我在这儿,祈川兄!”顾述安在兔子灯下面招手,示意萧祈川过去。
“怎么了?”
“你看到了那盏兔子灯了吧,看起来挺不错的。那就是这场射箭比赛的头等奖。有没有兴趣比试一下?小心别输给我哦。”顾述安用挑衅的眼神看向萧祈川。
“呵,我无妨,你随意,开始吧。”
“嘭——锣鼓击响,比赛开始!”
只听三声“飒——”三支箭已没入箭靶。
两支正穿透中心,一支是萧祈川的,另外一支是同一组比赛的旁边的那位红衣姑娘射的。想不到女子也能射出如此犀利的箭,萧祈川不由得地看了那位姑娘一眼,只见其柳眉明眸,红唇皓齿,骨肉匀称,肤如凝玉。实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那位红衣姑娘也发现了萧祈川看过来的目光,脸上掩不住得意洋洋的神情,对他说:“别看了,这盏兔子灯我是势在必得的。”
另外一支在箭靶边缘悬挂着的箭,是顾述安的。由于技术实在太烂,顾述安被淘汰,由萧祈川与那位红衣姑娘晋级,顾述安嘟嘟嚷嚷着走下赛场。
“飒——”
又是两发箭同时穿透靶心。
霎时,台下议论纷纷。
“我觉得那红衣小妮子会赢呢。”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说道。
“我倒是觉得那位公子会夺魁。女子的胳膊绵软无力,怎能比得过男子呢?”一位书生说道。
“这可不一定呢,谁说女子不如男,你看看人家木兰还能替父从军呢!”
“……”
红衣女子不服气地瞪了萧祈川一眼,萧祈川失笑,心道我是造了什么孽啊?遇到这个活祖宗。
第三轮比赛开始,萧祈川调整好状态,射出了极好的一箭,正中靶心是没有问题的,可是好巧不巧,偏在这个时候刮来了一阵风。把萧祈川箭吹得偏离了一点,不过没关系,反正箭马上就要射进箭靶了,按理来说偏离一点一样也是可以中的。萧祈川悬起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没错就是一点。
因为,他听到两只箭相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