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约

梨园

黑瞎子和解雨臣坐在大堂中央，看着戏台上的人唱着霸王别姬。

其实黑瞎子对台上的戏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只是看着解雨臣，眼神一直黏在他身上。

解雨臣却截然相反，他的眼睛随台上的人转动，嘴角一直上扬，丝毫没有理会黑瞎子。

“这霸王别姬还是得花儿爷你来，这些人功夫不够”黑瞎子调侃了一句，依旧笑着。

听着黑瞎子的话，解雨臣愣了一下，嘴角的弧度渐渐消失，却开口扯开话题“班里剩下的都是些新人，不过好苗子倒是挺多”

黑瞎子注意到他情绪的变化，也知道他再引开话题，却依然说“花儿爷，不知您什么时候能登台再给我们唱一段啊？”

解雨臣放在桌子上的手指动了动，眼睛里划过一丝悲伤“还得几年吧”

“花儿，咱们打个商量吧”黑瞎子挠了挠头发，嘴角挂着笑，一直盯着解雨臣。

解雨臣转头看着他，但是隔着墨镜根本看不清他的眼神。

“说说看”

“给我十天，我帮你查出幕后之人是谁，你让我为你治嗓子……”

解雨臣有些哑然，他没想到黑瞎子会提出这个要求“我……”

“先别急着拒绝，还有呢！”黑瞎子打断解雨臣的话，继续说“我帮你除掉那些你不好动的人，这个斗，我也要下”

解雨臣突然笑了“瞎子，你是不是太自信了，我查了将近一个月，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查到，你十天可以查到什么？”

黑瞎子依然是那副痞子的样子，把手握成拳放到解雨臣面前“花儿爷敢不敢赌一下呢？”

“爷赌了，但是，我还有一个问题”他伸出拳头和黑瞎子的碰了一下。

“花儿你尽管问”黑瞎子把手收回来，胳膊撑在桌子上，手扶着头，看着解雨臣。

“你为什么要下这个斗？”

“我只是对里面锁着的东西感兴趣……”

解雨臣听着黑瞎子的回答，心里有一丝失望。有些烦躁的扯了扯领带，把眼神放回戏台上。

“再者，你不可能不去，你要去，我便也要去”黑瞎子看着解雨臣的小动作，慢慢的说出了后半句。

解雨臣转过头看着他，笑了一下，拿起茶杯甩向黑瞎子，他随手接住，笑着说“花儿爷，杯子多无辜啊”

“黑瞎子，你下次说话再大喘气，可就不是杯子了”解雨臣瞪了他一眼，有些微恼。

黑瞎子没有说话，只是笑，盯着他笑，解雨臣被他盯得心里有些发毛。

这时恰好一通电话打进来，缓解了俩人的尴尬。

解雨臣接起电话，眼神示意黑瞎子不要说话。黑瞎子耸了下肩，表示知道了。

“嗯，那些人抓到了，但是幕后的人还没有眉目”

黑瞎子知道，这个人是吴邪，关于那个斗的事，只有他们几人知道，就连秀秀都没有告诉。

“和汪家有关，那些人当初并没有清理干净，这次怕是要卷土重来”

解雨臣表情有些凝重，手指在桌面上轻扣，发出轻微的响声。

“好，你们直接到瞎子的眼镜店就可以，我们在那里集合…嗯，到时候见面说”解雨臣挂了电话，看了黑瞎子一眼。

“吴邪他们过来，我让他们直接去你的眼镜店，你没有意见吧”

“当然有”

“哦，说说看，你有什么意见”解雨臣向后靠在椅子上，嘴角勾起一抹笑，眼神略带威胁。

“花儿爷，你住过来不？”

听着黑瞎子的“意见”，解雨臣的笑僵在嘴边“你想什么呢，他们过来之后住酒店，只是在你店里碰个头而已，而且你的店那么小，想住也住不下”

解雨臣的吐槽让黑瞎子一时语塞，自己的店确实挺小。

突然他又笑了“如果花儿爷你住过来，其他人我自然会赶出去的”

对于黑瞎子的无赖，解雨臣早就深有体会，此时更是无语，扶了一下额，转过头不去理他。

但是如果仔细看，会发现他的耳朵有一丝泛红。

一折戏落，台下的人已经所剩无几。

“唉，现在的人啊，真的是不懂享受，想当年二爷的一曲霸王别姬，千金难求，即使你有这千金，也还得看二爷乐不乐意演，没想到啊，现在却没人再来这梨园了”

黑瞎子看着人影稀疏的戏院，摇了摇头。

“你倒是难得感慨一下，二爷的戏那是顶顶的好，岂是这些小辈可以比的，时代变了，看戏的人变了，就连这戏也变了，你现在看这戏，可有当初看二爷的戏的一丝感觉”

“二爷的戏，太真，太渺茫，穿上戏服，二爷就是戏里的那个虞姬，现在的人穿上戏服，照样画葫芦罢了”

“呵”解雨臣笑了一下“看来你这学位倒还是有点真料子的”

黑瞎子饮尽杯中的茶，没有说话，似是陷入了回忆。

看着黑瞎子，解雨臣起身，走到他身边踢了踢他，示意该走了。

“吴邪他们马上就到，我们走吧”

“嗯”黑瞎子应了一声，从座位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