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瘦小的童年
饿得心慌
妈妈在山上扯回野草
烙了巴巴
我连声说好吃好吃
爸爸给我一巴掌
哈幺儿
这个有铲铲营养
当大串联吃饭不要钱
我们几个小孩
舞着纸的三角旗高喊口号
革命无罪
造反有理
爸爸给我一巴掌
纯粹是假打
有本事你造老子的反
当半夜被滚雷般的枪炮声震醒
推开门
我伸手去接渴望雨滴
爸爸给我一巴掌
给老子躲到屋里去
这是在打仗
当夜空炮弹飞来飞去
我跳起脚脚欢呼
精彩好耍
巴心不得
武斗永远打下去
爸爸一巴掌扇来
宝得有盐有味
坛坛罐罐都打完了
你吃锤子
当校长说
西双版纳是人间天堂
兴奋的我
没能挤进支边的大军
埋怨妈妈
在家长会上故意把我说得瘦小
爸爸给我一巴掌
你还没有锄头高
不晓得天高地厚
当太阳坐上了梭梭板
转眼间满头银霜
我们已经儿孙满堂
幸福的泪水冲跑了过去
渴望爸爸爬出坟墓给我一巴掌
——龟儿子过上了好日子
也不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