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以前是重庆的巴县,现在改名叫巴南,这里原来是偏远的郊区,现在成了重庆的主城区。
樵坪山就在这里,突然长得很高,突然变得很偏僻,可以说是被主城遗忘的荒山野岭。
去年国庆节刚过,我们快活群一行十四人,在茶园车站下了地铁,上了农家乐派来的面包车,就开始爬山。
山路又陡又窄,一个急弯接着一个急弯,司机“老车熟路”,踩紧油门猛冲,一会儿把我们左边甩,一会儿把我们右边甩,脑壳都甩昏了,心脏都快要甩脱了,我真担心,马路旁突然蹿出一个人,来一个急刹车,我们会被甩飞!
这个农家乐的招牌特别响亮:“樵坪画廊生态园”,一个大院子,一栋三层楼的大房子,地下还有两层。
餐厅很大,挂满了油画和国画,老板说是她大儿子画的。我不懂绘画,看不出画得好与坏。
我们住在负一楼,还要等一会儿才能吃晚饭,就是梭进铺盖窝休息一会。
这里的湿气太重了,铺盖又湿又重,还好老板大方,叫我们开空调加热除湿。
这个农家乐,一百二十块钱吃三顿住一晚,晚饭特别丰盛,尽是大盘大钵的,哪里吃得完,大家都说可惜了,可惜了。
吃过晚饭,按照惯例都要出去溜达溜达,消消饱胀。
这里真的不是溜达的地方,山区公路,弯多路窄,行人稀少,车子又开得特别快,我们简直是走在死亡的马路上。两旁的山路又陡又滑,手笨脚笨的老东西们如果去闯,很可能摔断脚杆手杆。
山太高了,就在云中,不是雨也是雨,不是雾也是雾。山窝窝的水稻收割了,田中尽是稻桩。马路旁很少有人家,就是有房子也没有人住,树上的柚子又多又大,也许永远没有人来摘。
山太高了,太冷了,夜幕开始降临,浓雾密布的道路更加模糊,一个个冷得筛糠,我们只能匆匆地往回赶。
老板说,樵坪镇明天赶场。我和老婆最喜欢赶场,最喜欢买土特产,最喜欢买活。
第二天早上七点,早饭都不吃我就和老婆出门了。
冷飕飕、雾蒙蒙的马路上,不见一个人影,真的有点恐怖,如果是我们重庆特钢厂赶场,这个时候早已是水泄不通。
刚走出五六分钟,看见马路上好大一滩血,已经凝固成了血旺,厚的地方大约有一寸。应该是人或者狗被车子撞死了,才会有这么多,如果是狗,肯定是一只很大很大的狗。
人或者大狗的血,流得差不多以后,才被人拖走,路上的拖痕血不多,而且有停顿,证明拖得很费力。
老婆被吓惨了,我告诉她不要踩到了血,如果留下了血脚印,我们就成了谋杀嫌疑犯。
我们没有停下脚步,只想尽快离开这杀人现场。
我在迅速地推理案情——
一辆车子把一个老头撞倒了,司机吓傻了,下车以后呆呆地看着尸体,这个时候,后方传来响声,可能是有人要走过来了,司机怕了,就把尸体往前拖。
血的拖痕在三十多米的地方消失了,我估计死者在这里被抛在坡下去了,或者是埋在这附近了。
我大起胆子说不怕不怕,但是全身已经吓得软弱无力;老婆更是吓得脸青面黑,说回来不走路了。我说这哪里得行,没有公交车,又没有鸭娃车(运客的黑车),回来的时候还是要走路。
我们来到了樵坪镇,真的是一个实在偏僻的地方,卖白货的小商贩才开始摆地摊,马路两旁有卖小菜和卖家禽的,反正人不多,实实在在的冷清。
五六分钟的时间就把这里走完了,没有土特产,有点水果蔬菜也是山下运来,比城里还要贵一些。当然也有人高喊这是土鸡土鸭,价钱就更贵了,我舍不得,结果没有买任何东西,真的好失望。
还是有点收获,在一家小吃店吃了馒头稀饭,老面馒头,实实在在的很大一个,两个人的早饭才花4块钱。
回头的路上,当地的村民才开始走来,有人在说,那边撞死了一个老头,也有人在说,死的是一条大狗。
我和老婆胆子小,回去走的是马路另一边,没有看见那滩血了。或者是被人打扫了,或者是车子多,被轧得不在了。
回到农家乐,老板说,她家里的那条大狗昨天晚上没有回来。
昨天我们进门的时候,看见过那条大狗,被铁链子拴着,对着我们狂叫,很凶很凶的。
老板说,那滩血有可能是她家的那条大狗流的;老板又说,这条马路上车子开得太野了,经常撞死人。
那滩血还在我眼前出现,我不晓得是人血还是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