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韵沉浸在安旭尧给的温暖中的时候,一次梦境给她当头泼了冷水。
准确的来说,林韵是在偏僻的小山村出生的,普遍受教育程度低,重男轻女现象严重,男人是女人的规矩。林韵的亲生父亲有暴力倾向。林韵对于这个父亲的所有记忆就是对她和她生母的殴打,一直到那天他真的亲手杀了母亲。
那个男人没有处理尸首,杀了人之后在家睡了一觉,第二天继续出去玩乐,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不满五岁的林韵随便找点东西吃,一直到几天后她被养父母接走了。
林韵的生母对她应该是好的,毕竟当时林韵年纪小,很多事情她都记不清了。听说她的生父喝了酒失足掉进河里,尸体没打捞到。那条河的水急,也深,大概是死了的。母亲被葬在山里,每年清明除夕爸妈都会带着她去磕头。
听说林韵的生母是个温柔贤惠的女人,现在想想,林韵的性格大约遗传她。养父母和他们一个村,上了大学,去了县城教书,算是摆脱了那个地方。
当林韵那夜再一次从梦中惊醒,绝望,恐怖的感觉还像刚刚经历过一样真实。林韵听着外面刮的呼呼作响的寒风,吓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有一天安旭尧不再喜欢她了,会不会对她动手?不会吧。林韵这样想。她有许多年没再梦到过过去了,她一直以为,这件事她只是心里介意,其实内心深处都已经忘了,所以她试着跟安旭尧重新开始,但是她忘了,其实不久前她还认真考虑过要不就这样自己过一辈子也挺好。
18岁和安旭尧初识那年,林韵曾经梦到安旭尧死了,那天晚上她犹豫许久不知道该不该发个消息问问他是否平安,一直到今天这么多年过去了,林韵还是不敢,不敢在噩梦以后发短信问问他在不在。
林韵的过去,是林韵上一次提分手的动机,也是悬在林韵和安旭尧之间的一根刺,这根带毒的刺让林韵始终没办法坦诚面对安旭尧。
第二天林韵预约了心理医生,医生给她的建议是只能往前看。
林韵本来就是瞒着安旭尧出门,被迫在心理医生那儿又一次回忆过去,心里总觉得喘不过气来。怕被安旭尧发现端倪,林韵一个人回学校,打了电话跟安旭尧说不用来办公室接她,把文件带着自己就回家了。
林韵自以为不见面安旭尧就不会知道她心情不好,但她没想到,她刚到家,安旭尧就敲开了她的门。
林韵整理整理表情,问道:“你怎么来了?”
安旭尧从电话里就听见林韵说话不太对,其实也并没有明显的语气或者声音的变化,但安旭尧就是觉得林韵出事了。想都没想就跟过来看看她。
安旭尧看她眼眶还是红的,皱了皱眉,一言不发地关上门把她往沙发上拉。
林韵有些奇怪:“怎么了?”
安旭尧笑笑说:“想你了,让我抱会儿。”
林韵不说,安旭尧也不问,趁林韵做饭的时间帮她把工作做完了。
林韵吃完饭一开电脑:“旭尧,这是?”
“我做的,你看看对不对。”
林韵检查一边,没什么问题,开心道:“我自己做还得好几个小时,你好厉害!”
安旭尧看她心情有些缓和,上前抱住她:“那当然,给我个奖励呗。”
“你想要什么?”
安旭尧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林韵红着脸飞快地亲了一下,低头用蚊子大小的声音说了一句:“谢谢。”
安旭尧掩饰不住笑意:“唔,应该的。”
林韵没想到,她去看医生的事情,没多久就被安旭尧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