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愿

半晌，徐枝白才终于开口。她问傅逐临，你真的，会兑现承诺吗？

傅逐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她，你认为呢？

徐枝白怒了，她说那，容容相信你？

傅逐临向他们身后的位置点点下颌，说，喏，你们自己去问她。

二人回头，身后立着亭亭身影，正是郜蝶容。

几天不见，她却显得更加成熟，依旧是熟悉的细高跟，可刚才二人都没有察觉她的到来。

徐枝白支支吾吾：“容容，你什么时候来的？”

郜蝶容没有作答，她好像根本不认识这两个人一样，径直路过他们身边，将傅逐临扶起来：

“警察说，我可以带你走了。”

彭非鱼出声喊住她，郜蝶容，你真的是自愿的吗。

郜蝶容没有低头看他，她低声答，是的。

彭非鱼不甘心，他说这不是我认识的你，你怎么会这样依赖一个男人。

郜蝶容停下脚步可始终没有回头：

“我想要一个家。”

徐枝白哭了，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滚，所有话语都哽在喉头，却到底没有说出一句。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因为她在一瞬间觉得，自己可能知道为什么郜蝶容会做出这样的选择。郜蝶容始终表现得比她真正的样子要更加坚强。这么多年，原先只有她见识过，郜蝶容脆弱流泪的样子，相应的，也只有郜蝶容见过她哭。可是今天，安慰她的是另外一个朋友，彭非鱼，而郜蝶容身边的也不再是她，则是个突然出现的男人。

徐枝白了解，她们再也回不去了。

彭非鱼替她擦掉眼泪，她忽然想起什么。

她问，彭非鱼，你为什么要跟警察说，我是你女朋友？

彭非鱼说，因为警察说，必须要是熟人。我不想让家里人知道我在外面做出这样的事情。

徐枝白问，那容容怎么办？你真的觉得跟傅逐临在一起，他们能拥有未来吗？

彭非鱼沉默半晌，终于轻声叹气，可是她现在真的很爱傅逐临，你也能看出来这点。

“现在不管我们怎么劝，她都不会回头的。”

徐枝白将脸上挂的最后一串泪珠拭净，她说那我们应该怎么做，我不想容容受到伤害，她还只是小女孩。

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彭非鱼望向她的眼神中好像有几分怜惜，他说，其实，你也是个小女孩。

“你说什么？”

“没什么。”

徐枝白眼中刚刚燃起的光芒，暗淡下去。

“对了，”徐枝白猛然想起来，“你和谁打架了？该不会是傅逐临吧？”

彭非鱼默然点头，徐枝白皱起眉，问他，为什么？

彭非鱼的拳头攥紧：

“我看到他，跟另外一个女人在夜店里。”

徐枝白难以置信，她说这不可能，你也看到了傅逐临对容容真的很贴心，他希望她一直在身边啊。

彭非鱼望着她的眼神越发复杂：“如果是我的话，我不会让她知道我在外面遇事。”

徐枝白无言。彭非鱼说得有道理，就像彭非鱼不希望那个令自己的家人担心，所以拒绝跟家里联系一样，傅逐临如果真的想给郜蝶容安稳生活，十有八九也会体贴到不让她知道自己在外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