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在意的夜晚,幽幽月光撒进妳的房间。
床上等候着我的妳巧然一笑,冰蓝色的眸子内反射着我的身影。
凌乱不堪的被子被踢到床下,浅蓝色的发丝点缀在纯白的床单上。
“好了,别哭了,明天吃糖好不好?”
“唔!嗯...不可以耍赖喔...”
自宴会那件事后已经过了三天,维尔雪皇宫内出现刺客本已是奇辱,而那位完全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的帝皇陛下直接放弃隐瞒,稍稍加工了下把它包装成了另一件事。
什么“皇宫内出现刺客是某某官员之笔啊”又是或者是什么“某某家的精英借宴会之名打算除掉其他精英”啊之类的。
更有的是“某某家动了夺位之心所以在宴会打算除了皇子但不料皇子拼死反抗为众人挣取了逃跑的时间”,这类在某种角度上与事实相符的传闻。
不管怎么样,冰鹰诚矢的确打的一手好牌,不但种下了民众对贵族官员们的怀疑的种子,也间接的给皇族刷了一波好感度。说是一石二鸟也毫不为过。
冰鹰云蓉然后?感谢的话可要拿点诚意出来啊。
今晚的维尔雪冷冷清清,除了街上的路灯和依稀几个的人影外,连个毛都没看见。天空像是为了与这安静的地方相衬托,原本密布的繁星只剩下几颗在闪烁着。
女孩依旧是熟悉的坐在露台栏杆上,俯看着维尔雪的主城。
冰鹰诚矢嘛,瞧妳说的,难道是我这份谢礼还不够诚意吗?
确实,以她的标准来说,这么一份礼物诚意完全不够,后面还要她费心出力的照顾这份“礼物”。如果这都算够的话,那这维尔雪她也不用待了。
冰鹰云蓉把“它”拿走,我不需要。
少女轻巧地转过身来,本来微微摊在栏杆上瀑布似的发丝一个甩尾甩到了栏杆外,配合著些微的晚风轻轻地摇晃着。
背后就是维尔雪的主城,也就是说,只要少女愿意,她往后一躺便会坠楼,直直地摔在皇宫广场的地板上。
冰鹰诚矢别这么绝情嘛,再怎么说“它”也是我的宝贝儿子啊。
冰鹰诚矢保持着一贯的微笑,上挑的丹鳯眼微微地透露出一丝狡猾,指尖上也隐隐浮动起了绿色的莹光。
冰鹰云蓉帝皇陛下,我们的合约内容可没有说明要帮你带小孩喔?
少女脸上的笑容渐渐加大,冰蓝色的瞳仁在这只靠月光来照明的房间尤其亮眼。暖和又带点湿润的晚风吹过,少女的身影也如同鬼魅般消失不见。
冰鹰云蓉而且,
冰鹰云蓉我呢,最讨厌被人威胁了。
话毕,再次出现的少女以极其暧昧的方式把手指放在了冰鹰诚矢的嘴唇上。而作为当事人其中之一的某帝皇陛下只是眨了下眼睛,除此之外便没有任何的波动。
冰鹰诚矢那好吧,既然妳不想接受这份礼物那就算了,不过我有另一个提议,要不要听听?
作为有妇之夫的冰鹰诚矢往后退了一步,如狐狸般狡诈的眸子里再次浮现出新的精光。
(凌离_:emmmm...狐狸?狐狸...鸣狐...?)
(鸣狐:......?)
冰鹰诚矢报酬的话...绝对不会让妳失望。
冰鹰诚矢如何?
少女收回了身子,转个身又回到了露台那,那块整个房间除了床上她最喜欢的地方。
冰鹰云蓉可以喔,说来听听?
脸上的笑容转回微笑,少女半倚在栏杆上,本是空无一物的背后长出了一对天使翅膀,洁白的羽毛自风中飘扬,一些吹到了房间里,而另一些则随风而去。
唇边的一对小尖牙不甘落后的冒了出来,不知何时,也许是从一开始便没有扣好的衣领里露出来一个复杂难懂,却不知为什么一看就知道它是女巫的印记。
被头发所掩盖住的双耳也趁着月色从耳尖拉长,一看便知道那对款式(?)的耳朵是妖精族的。
冰鹰诚矢这个样子,妳还是第一次在我面前展示呢。
冰鹰诚矢不自禁地偷笑了几声,收回了目光。绕是见多识广(?)的他,目光也不自觉的钉在了她身上。
简直就像神话中走出来的女神一般,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却又如此高洁又神圣得不可侵犯,但如果再继续看下去,又如同魅.魔般摄人心魄,连灵魂也一并为她着迷。
(凌离_:说实话窝也不知道自己在打啥...将就着看吧:(;゙゚'ω゚'):)
冰鹰云蓉这好像,不是你该了解的范围吧?
冰鹰云蓉冰鹰诚矢?
少女不满地拍打了一下翅膀,牵起了一阵带有兰花香味的风,冰鹰诚矢摆了摆手,失笑道,
冰鹰诚矢怎么会?还是赶快切进正题吧。
另一边厢。
昏暗潮湿的地牢里空无一人,止不住的水流声在滴嗒滴嗒的响。无数条纵横交错的金属制锁链在牢房的天花板上勾挂着,锁链的正中间是一个血色苍白到青色的男人。
墨色的长发凌乱地浸泡在不到一只手掌的水位中,仔细一看,水中还有一条墨绿色的粗.壮蛇尾。
蛇尾上的鳞片已有不少被污泥所覆盖着,顺着蛇尾往上看,尽头连接的竟是男人带有六块腹肌的上半身。若不是那六块腹肌还在微弱的上下呼吸着,说不定人家还会以为那是尸体呢。
忽然间,一阵说不清是哪来的风吹过,轻轻地拂过男人刀削般的脸庞,淡淡的兰花香味围绕在男人鼻息之间久久不散。
龙套【?】!
男人随着这股香味抬起头,被长发所遮盖住的深绿色的瞳孔不住的震动,昔日的回忆因为这股香味而像走马灯一样一幕幕在男人眼前浮现。
龙套【?】姐姐...
低沉又好听得过分的声音喃喃着那两个于男人而言独一无二的字,被锁链绑住的双手开始奋力地挣扎起来。金属制锁链碰撞的声音一下又一下的回荡在牢房里,像是在表示男人还会反抗一般。
然而不止是双手,那条曾被男人的姐姐怜爱地保养过的蛇尾也开始大幅度的左右晃动起来。无数水花溅起的声音与金属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在狭小的牢房里演奏着。
与此同时。
已经结束谈话的女孩侧坐在露台的栏杆上,脸上的神情却是从未有过的哀伤,白色的眸里尽是无尽头的悲痛。
除了那双大的明显的翅膀外,唇边、耳尖,以及胸前的异象皆恢复了原样。少女抬起手来,似乎是想要抓住这对任何人都温柔,也对任何人都冷漠的月光。
雪露·千琳萝菈抱歉呢安尔,现在还不能去找你...
雪露·千琳萝菈很快,再等姐姐一会好不好...
雪露·千琳萝菈再、等一等...好不好?
话毕,少女直直的从露台上坠下,那对温柔却充满哀伤的白眸滑下一滴泪水。洁白的羽翼在少女坠地的前一秒将少女包裹住,发出了刺眼的白光。
很快,白光渐退,徒留下女孩一人站在皇宫的广场中央,冰蓝色的眸子里蓄满了泪水,说出口的话却异常的冰冷。
冰鹰云蓉我知道了大姐,这份心愿,我一定会帮妳实现的。
冰鹰云蓉不论是大姐二姐还是三姐四姐的心愿,我都会帮妳们实现的。
冰鹰云蓉不惜一切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