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耸的城墙是一道屏障,强硬的拦下了自溯北吹来的风,萧瑟刺骨的秋风只得呜呜哀鸣着推搡起一片枯叶在土地上禹禹翻滚,随着一声铿锵的“嗒!”被一只有力的马蹄踩碎,随即又被风和着沙扬走了。
尘沙翻涌像一道海浪,城门前方一队铁骑快马疾蹄而来,一杆黑红的旗帜迎风飒飒作响,大有一冲到底,不可阻挡之势,引人侧目。
守城的兵官和早就等在此处的小太监看见旗帜眼底冒出精光,连忙开门让道。不想那队人马在临近入城之际,领头的人兀然拽住缰绳伫立,与城门遥遥相望。
那人两鬓沾霜脸颊被漠北打磨得坚毅锋利。眼睛挤成一条缝指着城门上那三个雄劲的大字说道:“小子,这就是你出生的地方。”
铁骑中一位年轻的男子应声而出,二人并排而停,那男子看上去不过刚入弱冠,长相清隽俊逸,锦袍加身,腰间系着一枚暖玉玉佩,清贵无比,好一个白牡丹样的少年。他抬头看了一眼城门,只轻声道:“嗯。”
他们身后五十二员精兵强将个个凶悍勇猛,用钢刀般的眼神死死盯着阔别已久的地方。就算只是骑马伫立,从骨子里窜出的煞气也让人胆寒。
天底下拥有这样一支队伍,又有让城门直开地位和权力的人,除了皇室,不过五人。而军旗红黑绣狼,身份就分明了。
这二人便是安北王——王行,和其嫡子瑞王——王一博。
小太监见人站了许久未动怕误了皇帝接见的时辰,鼓起勇气上前谄媚道:“王爷,陛下念您,安邦功高,又一路辛劳,本安排了仪仗迎接,本从城门开始迎,但王爷上书从简,为国节俭,心意皇上是知道的,可礼不可废,削减了些,早在城北恭候多时了。”
王行骑在马上点点头,似乎是很受用这番话。回头望了望,四位壮汉抬着一顶软红轿撵正往城门走来,待追上了队伍,王行才驾马带着一队人踏进城门。
巴山楚水凄凉地,二十三年弃自身。
二十年前,他喜得麒儿,一纸诏书却让他连带着一千出生入死的兄弟,和刚出生的幼子连夜奔赴漠北。只因为当朝太师的一句断言。从此二十年驻守漠北。
王行重回故地说不出的感概。
他看了看身边丰神俊逸的少年,太师口中的“国之祥瑞”,他的儿子闪过一瞬的决绝。
王一博跟在父亲的旁边缓缓的前进,宽阔的道路上围着看热闹的人。男人们大都被王行和身后的那队精兵猛将吸引了眼光,这就是平定了残暴的寇贼的让漠北安稳了二十年人!
涂脂抹粉的小姐们却被王一博勾住了眼神,个个眼睛里似乎要冒出光来。
好个俊俏的少年郎!
王一博倒是对这些眼神熟视无睹,泰然自若的跟着父亲走。
只是这前面引路的小太监走的太慢,又聒噪的厉害,一路上和王行介绍京城种种但又不得要领。王一博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又不好发作只好无聊的观察起周围来。
京城不亏是京城,这街比淀梁宽了不下两倍,也繁华了不下两倍。
王一博正游目观望,眼神却忽然定在一家酒楼上,移不开眼。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