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宫墙上是四角的苍穹,浮云三两无意而动,一队秀女踏着玉砖,低垂眉眼,随着领头的嬷嬷往那储秀宫。
陈皖月亦垂着头,小心打量着经过的地方,无不奢华,也显几分靡颓,新帝登基不久民心不稳,急功近利想着拉拢大臣,匆匆就办了选秀大典,这位帝王原有侧妃两位,侍妾一位,登基后一并封了侧妃林氏为恪夫人,沈氏为毓惠妃,那侍妾柳氏则是个昭仪,封号为靖。
至了储秀宫,嬷嬷不例外的训教一番,无非说的是宫里不比府内,来了这儿就不是府中的大小姐,亦或是说宫内须谨言慎行不得冲撞了高位,中间重要的还是秀女不得出了储秀宫。
是夜,储秀早已掌灯,天空无星辰,宫灯映给了苍穹几分颜色,陈皖月辗转不得入眠,睁着凤目筹划着往后的日子,若一步走不对,一子落不好,那便是千刀万剐的结果。
天欲白之时,陈皖月才堪堪入眠,不过两个时辰就被嬷嬷喊醒,强打着精神睁了睡眼,又是学习礼仪,又是被嬷嬷拿着话敲打,暮色笼了九重才算了结。
就这么一日一日,玉兔逐着金乌就这么过了三日,大选在即。
陈皖月早将那繁琐拖沓的礼仪吃了个透,晨光穿破窗时,她挽了帘子独自梳妆,三千鸦丝尽做流云髻,珠花点缀期间,不算繁重也说不上是朴素的失了礼,水色长裙纹了云,披着件青色的薄纱便推开了房门,由嬷嬷领着到了元仪殿外。
一波一波的秀女从殿中出来,或是满面愁容或者喜上眉梢,愁的不定是落了选,乐的也不定是留了牌子,各个姑娘心里的小九九有谁猜的透。
两刻已过,陈皖月跟着嬷嬷与那三位秀女一同入了殿,陈皖月恰恰是四位里最后一个,垂着首竖着耳听着问话。
那三人中一人入了选,听着是叫云岚锦的,封了贵人之名,算得上荣耀,陈皖月找了找脑子里在尚书府中听过小姐的名字,恍然大悟,这是太傅家的嫡孙女儿,家中的长女,有的是京城才女之名,心下明了,这般优秀的姑娘哪能不中选,只是瞧着好像不高兴,也是,入了这后宫深处,没有苦衷的又有几个。
陈皖月生来好样貌,儿时就是个粉雕玉琢的可爱娃娃,现在长开了褪去稚气多了几分端庄明艳与大方,愈发的动人。
陈皖月呈了卷江山图,帝笑问着,千里江山绵延不绝,你如何画得尽?
“臣女自然画不尽那锦绣江山,可是帝君您能观尽这锦绣江山。”
陈皖月的眼里有灵气,一双剪秋眸里流转着万种风情,勾着朱唇,明眸皓齿,玲珑心思,也就这样勾住了帝的薄情心,自然留了牌子同封了贵人,赐了封号湘,后来才知道陈皖月是这秀女中头一个有封号的,赐居在了关雎宫步鸿轩。
出了那元仪殿,追上前面先行的云氏,她似同住关雎宫?
“云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