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华走过去,摸摸言蹊的小脸蛋:
华儿起来了,越睡越乏。
华儿今天出去走走?就去那怎么样?
九华指着窗外阳光普照下的寺庙顶,熠熠生辉。
上山的路并不好走,多为碎石子和白石阶,加之言蹊嫌热,只穿了双凉拖,还没走到地方就开始抱怨脚疼。
就近选了处阴凉地,九华蹲了下来,将言蹊的脚放在膝上,轻轻的揉捏着:
华儿要不我背你会。
言蹊不肯,虽说林荫小道人不多,但三三两两的游客不断,言蹊有些不好意思。
言蹊你别蹲着,一会容易头晕,坐下来歇会。
言蹊抽回脚,拉着九华坐在自己身旁。
言蹊渴不渴?
言蹊拿出一瓶矿泉水,问道。
虽然四周绿树成荫,但因为出来的晚,日头正不断爬升,透过层层树叶遮挡,言蹊还是觉得有些发热。
九华摇了摇头。
言蹊你之前到过来过这种地方吗?
华儿没有。
言蹊想想吧,一会见了菩萨,总要求点什么的。
言蹊靠在九华肩膀上,用路边小摊买的蒲扇盖在脸上,挡住了斑驳的光影。
九华笑了,声音干净愉悦。
言蹊移开蒲扇,露出清亮的眼神,微微带着不解。
言蹊你笑什么?
华儿没什么。
言蹊你明明笑了。
...
拿过言蹊手里的水,仰头喝了几口。
华儿心情好。
言蹊直起身子,抻了抻腿,感觉没那么疼了,拉着九华站了起来。
言蹊走吧,咱们再往上走点。
华儿真不要我背。
言蹊不要。
言蹊躲开九华伸过来的手,摇着蒲扇慢腾腾的朝前走去。
碎花长裙随着身姿的走动摇来摆去,晃出一道道优美的曲线,温柔了曲径幽处。
==
有香火旺的庙,就有没多少香火的庙。落了尘的菩萨,依旧慈眉善目。
言蹊进到小院里,入眼便是一颗郁郁葱葱几人宽的大树,上面绑满了数以万计的红丝带,红的扎眼,言蹊甚至一时难以分清这树上到达是树叶多还是红丝带多。走进了瞧,多是写满了祈愿,都是手写,字迹不一,大多已经在常年的风吹日晒中失了原本的样貌。
言蹊翻了几个,多为求升学的,“高考顺利”“考中心仪的大学”,多半是家长为孩子求的。
院里香客寥寥无几,香炉里燃着的香也已经烧到了半截。
言蹊绕过香炉,来到殿内。
小小的功德箱摆在香案上,身后金身的佛像双手合十,紧闭双眸,却嘴角含笑的端坐着。
一位满头银发的妇人正跪在拜垫上,姿势虔诚着弯着身子,嘴巴快速的念着什么,却不出声。
言蹊站在妇人身后,直视着佛像。
她没有敬畏,她只是看着,就像见一位长者,话未出口,意已先达。
华儿不拜拜吗?
九华低声说道,怕惊扰了跪拜的妇人。
言蹊摇了摇头,倚在身后木质的门框上,慵懒的像一只午后晒太阳的猫咪。
就那么看着。
佛闭眼看众生,自己睁大了双眼依然害怕错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