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在心里叹了口气
边伯贤“等会儿,先处理伤口。在洛杉矶的时候有人教过你怎么处理吗?”
边伯贤蹲下身,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地检查这人的伤口——果然有些细细的碎玻璃渣划伤了皮肉,渗出了血迹。
朴灿烈“父亲”
边伯贤“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能给自己取子弹了。”
朴灿烈“那个高桥美奈,”
朴灿烈斟酌再三还是开了口
朴灿烈“是不是真的爱着您?”
边伯贤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他麻利地给朴灿烈取出碎玻璃渣,然后仔细地包扎
边伯贤“我边伯贤的儿子怎么净关心风月场上的男欢女爱?”
朴灿烈默不作声,小腿上的伤不是最大的问题,他看着弯着腰给自己处理的人。
边伯贤“看来你不能去泡温泉了,”
边伯贤抬起头看着他,放柔了语气
边伯贤“我们灿烈快回去睡觉吧。”
如果这个时候就真的听话回去的话,那这苦肉计就白演了,朴灿烈无奈地想。
朴灿烈“父亲……”
朴灿烈说得吞吞吐吐却很急迫
朴灿烈“我腿疼,而且……而且我——”
边伯贤见他不听话,索性霍地起身,眼里全是冷峻淡漠
边伯贤“出去!”
语气转变太大以至于边伯贤自己都是一愣,他近来好像总不能在这个人面前游刃有余地控制自己的情绪,若无其事地拢了拢有些散开的和服。
朴灿烈“这和请君入瓮有什么区别?如果父亲是为了想为我报仇的话,没必要这样,我们可以先回首尔再从长计议。”
边伯贤“灿烈,你是我边伯贤的儿子,如今有人拿枪抵着你的头,你却能让我忍得一时,未免太懦弱了。”
朴灿烈“有仇必报是您教的,但能屈能伸也是您教我的。”
朴灿烈看着边伯贤的侧脸,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这个人的嘴唇抿成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弧度
可现在不一样,朴灿烈想,这是没有把握的冒险,稍有不慎边伯贤就会万劫不复。
边伯贤“对我没有信心吗?”
朴灿烈摇摇头,眼神闪烁,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
边伯贤“好了,去睡觉吧,晚安”
捏紧了指尖,朴灿烈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
朴灿烈“父亲,我——我能抱抱您吗?”
边伯贤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他看了一眼窗外,周遭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唯独这人的眼睛是亮晶晶的,他别过脸点点头。
如果这世上真有什么对等的罪与罚,那就都让我边伯贤一个人承受。
就在那一瞬,朴灿烈欣喜得几乎全然忘记腿上的伤痛,大步跨向前,长手一伸不由分说地搂抱住边伯贤。
身高已经过一米八的少年,身上带着清新的味道和时不时散发出来的雄性荷尔蒙——这个拥抱似乎过于热烈。
朴灿烈父亲……”
朴灿烈的这一声喊得有了别样的意味,温热的气息尽数洒在边伯贤的耳侧。
边伯贤其实很瘦,朴灿烈抱着他的时候甚至能触到他凸起的蝴蝶骨。
这个人骄傲又孤独地活了三十年,暂时看起来还是顽强到无坚不摧,可他其实很害怕边伯贤会像电影里说的那样——还没让他来得及抓住就一下子变老了。
那他该怎么办呢,他们相差了十二岁,再过十二年会发生什么,他想都不敢想。
这世界上每天有那么多人,那么多次相遇,他害怕他一个眨眼,边伯贤就留他一个人伫立在车水马龙里。
朴灿烈甚至无法坦然接受正常的生老病死,他害怕最后无法对边伯贤的苦痛感同身受,只能留他一个人风烛残年。
不自觉搂紧了怀里的人,朴灿烈说出了酝酿很久的话
朴灿烈“灿烈以后可以不要别人也不结婚吗?”
边伯贤“说什么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