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这份报告需要你看一下。”
“博士龙门那边发来消息，请求罗德岛增援。”
“博士这是新一批干员训练情况统计。”
“博士这是罗德岛本年年度财务报表，今年武器维护及医疗费用远超预算。”
难得整合运动消停了几天，刀客塔却还是忙到焦头烂额。
尽管有阿米娅他们协助——
刀客塔看着旁边摞得像小山高的文件，欲哭无泪。
好想休假啊！
银灰已进入刀客塔办公室就看到这么一幅兵荒马乱的景象。
他也没打扰刀客塔，只是在办公室里四处闲逛。
刀客塔想不注意到他都难。
刀客塔停下手头的工作，问正在那里欣赏壁画的银灰：“银老板有事找我？”
银灰绕过桌子走到他身边：“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
话音刚落，槐琥抱着一大摞文件闯进来。
槐琥：“博士这些文件我已经帮你处理好了，阿米娅说她那边也快结束了！博士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刀客塔顿时喜笑颜开：“太谢谢了！你们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我这边也差不多了，这样我就能早点结束工作了。”
银灰顿时觉得很不爽，这人最近工作忙许久不来找他，他好不容易处理完手上的工作屈尊来找刀客塔，这人对他不冷不热就算了，居然对其他人喜笑颜开。
但是他是有身份的人，他不说。
但不代表刀客塔不知道。
你的尾巴敢不敢再不老实点？
刀客塔不动声色地拍开缠在自己腿上的大尾巴。
槐琥打了招呼准备离开，走到门边又折回来。
槐琥：“对了，博士，凯尔希医生让我提醒你，不要忘了准备圣诞节party。”
刀客塔一愣，低头看了眼日历：“哎呀！我差点给忘了。居然这么快就要圣诞节了。”
刀客塔没有以前的记忆，只是听阿米娅讲过，圣诞节party是罗德岛每年的惯例。
无论情况有多艰难，每年圣诞节大家都想尽办法聚在一起，把悲伤痛苦隔绝在外，享受这片刻安宁和快乐。
只是令刀客塔没想到的是，最开始提出办这个party的居然是凯尔希。
仔细想想这确实是凯尔希的风格，表面上看起来不近人情，实则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尽心尽力照顾着罗德岛的大家。
刀客塔：“谢谢你的提醒，说起来槐琥，你有过过圣诞节吗？”
槐琥摇摇头：“龙门只过春节，圣诞节不过是商店促销的噱头而已。”
看着这么一本正经的槐琥，刀客塔失笑：“机会难得，今年一起过一次吧。”
刀客塔拿起通讯器，呼叫阿米娅：“阿米娅，麻烦你，帮我通知下大家，圣诞节我们要办party，组织下大家一起准备一下……先准备下party需要的东西吧，其他的都还来得及。我和银灰出去买，你先安排一下怎么布置吧，辛苦你了。”
挂了电话，刀客塔笑眯眯地看着银灰，神情里有一丝讨好：“银老板，受累，跟我去一趟吧。”
银灰冷哼一声，没理他。
刀客塔赶紧顺毛：“别生气了，最近确实比较忙，我这么加班加点就是想早点结束好去找你，现在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才能一起出去，我想你和我一起去。”
银灰被哄到心坎上了，勉为其难同意了。
刀客塔见银灰答应了，便开始得寸进尺：“那银老板也受累赞助一下活动经费啦，预算不够了。”
银灰面无表情地看着刀客塔如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心里突然后悔今天来这一趟。
这个人现在似乎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角峰将两人送到商店街，银灰嘱咐他先回去，等买完东西再回来接他们。
刀客塔环顾四周，街上早已做好了迎接圣诞的准备。
红绿相间是圣诞节最传统的配色。
各家各户挂起了彩灯，窗户上贴着雪花装饰，门廊上挂着铃铛。风吹过，伴着悠扬欢快的圣诞歌叮铃铛啷得响。
商店里琳琅满目的圣诞商品摆满了货架，人们进进出出，手上拿的满满当当。
这一刻没有疾病、战乱、死亡和别离。泰拉大陆的圣诞节，让所有人都短暂的放下对对未来的恐惧，沉浸在这一刻的美好中。
银灰这么想着，思绪突然被旁边人响亮的喷嚏声打断。
他叹了一口气，脱下大衣搭在刀客塔肩上。
厚厚的大衣抵挡住了寒风，让刀客塔在抖成筛子之前保住了自己的颜面。
刀客塔稍微裹紧大衣：“谢谢，在办公室呆久了，没想到外面居然这么冷。”
银灰见刀客塔恨不得把自己裹成个球，忍不住笑了，思绪忽然飘向十几年前的谢拉格。
大衣很保暖，唯一不足就是对刀客塔来说下摆过于长。他只能抓住衣服防止自己不小心被绊倒。
正在和大衣作斗争的刀客塔听到银灰说：“这个时候应该是谢拉格最冷的时候…谢拉格的节日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我记得我小时候，父母，我和恩……妹妹们，还有角峰讯使都会聚在一起，那时候角峰的厨艺还不好，只能帮我母亲打打下手。吃完饭后，大家就围着炉火，听父亲讲故事。”
刀客塔没有说话，望着银灰，认真地听银灰讲他曾经的故事。
这是银灰头一次向他提起自己童年的事，刀客塔隐约觉得，银灰已经渐渐开始向他敞开心扉。
这让刀客塔很开心。
于是银灰一回头，猝不及防地望进刀客塔带着温柔笑意的眼睛里。
银灰别过视线，咳嗽一声：“咳，再多的我也记不太清了，我只是想说圣诞节和谢拉格的节日其实挺相似的。”
胳膊突然被拽住，银灰回头，差点撞上刀客塔靠近的笑脸。
刀客塔：“我们到啦，先来这家店把需要的装饰品买一下。”
既然节日都这么相似，家人也都在，那就再好好过一次吧。
记不清楚也无所谓，从今年开始还有无数个圣诞节可以一起过。
刀客塔仰望着耸立在自己面前疑似圣诞树的庞然大物呈痴傻状。
面对梅尔自豪的表情，拒绝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
早在接到梅尔打过来的电话时他就应该有所警觉，可是他当时正忙着在众多大妈围攻中杀出重围，完全忽视了这一点。
直到两人下车，等待已久的梅尔兴奋地冲过来，要向他们展示自己的高科技圣诞树。
刀客塔登时察觉不妙，但已然来不及了。
梅尔猛地将手上的小方盒子掷到地上，轰隆巨响伴随着尘土滚滚，小盒子膨胀开来伸出无数机械枝干，组成一颗高约五米的圣诞树，在阳光下闪着金属光泽。
待一切尘埃落定，刀客塔从银灰背后战战兢兢探出头，所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梅尔摘下防毒面具，开始向刀客塔介绍自己的新发明：“博士这是我新发明的机械圣诞树，全碳素结构支撑，轻便易携，节约环保，可循环利用，实属居家旅行过节送礼必备。”
然而令刀客塔惊恐的并非是这个，而是银灰越发严肃开始思索的眼神。
他对这个表情再熟悉不过了，是银灰准备败家的表情。
他现在想起市面上正在热卖的某款润滑剂还觉得身体某个部位隐隐作痛。
更可气的是他到现在都没查出来银灰投资的到底是自家哪个干员。
喀兰贸易居然没被这么一位随心所欲的总裁整垮？
为了掐灭这位总裁乱花钱的欲望，刀客塔忙接过话茬：“梅尔啊，你这个发明确实很有意思。但是你看，这树这么高，基建也放不下啊，能不能再做小点？而且，咳，这个出场能不能做得低调点，爆炸什么的就省了吧？”
梅尔掏出小本本将刀客塔的意见一一记下，斗志昂扬地说：“放心吧刀客塔，我一定按照你的要求重新改良，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升级版圣诞树！等我！”
说完迅速收起巨型圣诞树飞奔回实验室。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银灰：“看起来确实是方便携带啊。”
刀客塔无奈，警告他：“我跟你说，你别去打梅尔的主意。她三天一小发明五天一大发明，各种稀奇古怪有用没用的玩意儿堆了一实验室，我劝你还是把心思放在正经生意上。”
银灰调笑：“怎么？这就开始管我花钱了？不用担心，区区一个罗德岛我还是养得起的。”
刀客塔早已对银灰时不时的不正经免疫，闻言便道：“既然银总裁都发话了，我马上让阿米娅把圣诞party费用统计一下交给您，麻烦安排一下活动经费了。”
刀客塔露出算计的微笑：“毕竟区区一个罗德岛您还是养得起的。”
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跑去招呼人往屋里搬东西。
银灰：“……真是不可爱啊。”
目睹全程的司机角峰心想，您的表情看起来可没有半点不开心。
一推门刀客塔就被眼前热闹的景象吓了一跳。
阿米娅正站在几个摞在一起的大纸箱子上，手拿大喇叭，指挥布置。
“桌子拼一下放在那边，拿桌布的时候小心一点，看看里面有没有裹着睡着的杜林！”
“流星请不要尝试用射箭把彩带钉在墙上，够不到找赫墨借无人机就好，请不要破坏公共设施，修理费很贵的！”
“能天使你把枪放下，这不是万圣节的剧本。你还是上厨房去帮古米准备吃的吧。”
“小火龙你来准备一下烧烤的材料吧，小心点哦。”
（超小声）“阿消你帮我盯紧小火龙，拜托了！”
刀客塔不由得咂舌，他是真心佩服阿米娅。
战场上指挥，生意场上博弈，他都不在话下，偏偏在生活上他真的是对这帮性格迥异做事又随心所欲的干员没辙。
凯尔希不止一次骂他老好人，一点上级的威严也没有。
刀客塔从来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微笑着装傻，下回还敢。
他倒是挺喜欢罗德岛现在的氛围，嬉笑打闹，犹如家人一般。
深海色正在画party用的横幅。
雷蛇在接彩灯电源。
维娜和德克萨斯在偷吃棒棒糖和pocky，果不其然被阿米娅发现，被吼之后再若无其事地走开，假装无事发生。
守林人被打扮成圣诞老人的陨星摁在地上，怒吼：“别想逼老子给你当驯鹿！！！”
守林人突然爆发，把压在身上的陨星掀翻，陨星撞到正在尝试生火的小火龙，小火龙受到惊吓手放射器脱手飞出去，点燃了不远处堆在一起的装饰品，阿消早有准备，扛起灭火器就冲了上去，一场火灾被掐灭在源头。
一切发生的太快也结束的太快。
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
刀客塔冲过去，询问有没有人受伤。
小火龙有些不知所措，她想争辩，刀客塔轻轻摸摸她的头，安慰她：“不是你的错，不用自责。”
各个角落的干员听到动静也纷纷聚集过来。
刀客塔看着沾满干粉的装饰散落满地，心里哀叹，这些怕是全报废了。
虽然不是自己花的钱，但是还是很心疼。
这个时间商店已经关门了，现在去也来不及，只能明天。
所幸屋子里除了圣诞树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
阿米娅有点发愁：“但是明天商店可能都关门了，这可怎么办啊。”
调香师抱着一捧鲜花走过来，提议：“既然买不到，我们就自己做装饰品嘛。”
刀客塔觉得这个提议好，他问梅尔：“梅尔，你的机械圣诞树调试好了吗？”
梅尔：“调节大小还不行，但是爆破装置我已经拆除啦！”
敢情你还真在上面装了炸弹……
刀客塔点头：“不用改小了，直接把圣诞树放到院子里吧，大家按照自己的意愿，想怎么装饰怎么装饰。”
话音刚落已然有人欢呼着跑回房间去四处翻找，剩下的人也都散开各忙各的去了。
刀客塔本来也想留下来帮忙，结果在寒风中站了不到五分钟就开始喷嚏连连。被众人以“你不生病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为由轰回房间休息。
刀客塔只能委屈巴巴裹着银灰的大衣跑了。
因为圣诞树太高，需要高空作业，银灰索性留下来，让丹增帮忙。
同时他也见识到罗德岛干员的想象力是多么天马行空。
彩灯、鲜花都已经是最普通的装饰。
还有人把万圣节剩下来的南瓜灯拿过来充数。
企鹅物流挂上了皇帝的照片。
有只体型略显庞大的黑羊正在高出一根树枝上挂着。
也不知道是被挂上去的还是自己蹦上去的。
陈不知道哪里搞了挂鞭炮挂了上去。
阿消见状气得脸都绿的。
陈不屑一顾，又不是真木头怕什么。
诗怀雅接过话茬那这东西可不能挂陈sir身上。
陈大怒，*龙门粗口*你*龙门粗口*什么意思？
诗怀雅反问，我*龙门粗口*什么意思你心里*龙门粗口*没数吗？
正在别处帮忙的星熊冲过来劝架，熟练得有些让人心疼。
杰西卡拿了一大打龙门币试图挂上去，被拦下后眼角泪光闪烁解释自己身上只有这个了。
阿米娅告诉她这种话千万不要在博士面前说，博士承受不住。
很快，这颗五米高的圣诞树居然被干员们随着喜好胡乱装饰的满满当当。
纵使银灰见多识广，这么不伦不类的圣诞树也实在是超出他的想象力。
崖心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仰头看着这颗巨大的圣诞树，小声嘟囔：“总觉得缺点什么。”
看到光秃秃的树尖，崖心眼前一亮，冲不远处的初雪喊道：“姐姐！把你的铃挂到顶上嘛！响起来一定很好听。”
银灰无言，自己着妹妹被管得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圣物是这种用法吗？
没想到初雪听了，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她攥住铃，思索着怎么把它送到顶端。
银灰唤来丹增。
丹增飞到初雪手边，衔起她手中的铃，飞到圣诞树顶端，将铃稳稳当当放在上面。
初雪望向银灰，银灰冲她点头示意。
初雪没有说话，起身往屋里走去，和银灰擦肩而过，微风送来一句若有若无的“谢谢”。
可惜即便是圣女的圣铃也没能拯救得了这颗奇形怪状的圣诞树。
整颗树透着一股诡异荒诞的后现代气息。
阿米娅走过来，干笑一声：“其实往年圣诞节不是这样的。”
银灰点头：“嗯。”
阿米娅：“但是我觉得这会是大家最开心的一个圣诞节。”
说完阿米娅转过身子，面对银灰，神情无比认真：“银灰先生，我们的博士回来了，谢谢你把他带回来。”
银灰和刀客塔曾是旧识这件事，阿米娅是为数不多的知情人之一。
期间两人因为意见不合而终止合作，银灰回到谢拉格夺回自己的权利，期间二人便断了来往。
其实那时银灰已经隐约感觉到刀客塔性格上的变化。
但是银灰万万没想到，当他再次登上罗德岛时，见到的居然是一个失忆的刀客塔。
于是他进行了一场赌博，与罗德岛重新签署合约。
他要看看，失去记忆重新来过的刀客塔，到底会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而这个赌局更有趣的地方在于，银灰发现自己居然陷了进去，等他察觉到时竟已无法脱身。
银灰轻笑：“谁让我签了一个不平等条约呢。”
纵使心里承受能力强如刀客塔，见到这么一个匪夷所思的庞然大物也愣住了。
梅尔后来还在树下加了旋转底座和音响。
让人可以在圣诞歌声中三百六十度欣赏这一杰作。
每一面都让人有惊喜。
或者说是惊悚。
刀客塔不知道这还能不能称之为圣诞树。
但是他为干员们的想象力和创造力点赞。
圣诞树还在转圈圈，刀客塔目光被角落的东西吸引。
跑过去仔细一看，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挂了三只憨态可掬的小雪豹挂饰，毛绒绒的，非常可爱。
但是比起这个，刀客塔对旁边挂着的东西更感兴趣。
天色渐暗，party基本准备就绪。
美食上桌，灯光打开，客人陆续出现。
陨星和守林人被罚扮成圣诞老人和驯鹿站在门口接客。
陨星拿着通讯器搜索，她问守林人：“你知道吗，圣诞老人都是这么笑的，ho～ho～ho～”
守林人给她一个关爱智障的表情，选择无视她。扭头时满脑袋的小铃铛丁零当啷得响。
守林人突然做出噤声手势，她从望远镜里看到一辆车从远处飞驰而来。
陨星迟疑：“是客人吧？”
说话间那辆车已经逼近大门，而且没有要减速的意思！
守林人大吼：“敌袭！是敌袭！”
两人一左一右往旁边一滚，躲开直冲过来的跑车。
跑车轰鸣，绕着圣诞树转了几圈才停下来，把周围人吓得够呛。
啪，聚光灯打开，从车上下来一只浑身潮牌戴着墨镜的企鹅：“It‘sshowtime！！”
刀客塔听到外面的动静跑出来。
企鹅物流上哪搞来这么多聚光灯？
刀客塔喊：“皇帝，欢迎啊！”
皇帝：“博士，好久不见。”
皇帝路过圣诞树，看到挂着他照片的圣诞树，赞赏：“不错，这颗圣诞树很有我的风格，我喜欢。”
他打了个响指：“把我车上那几箱红酒搬过来。上次万圣节毁了我不少珍藏，这次的酒没那么好，博士你别见怪啊。”
刀客塔笑眯眯地招待皇帝进屋，暗示阿米娅把酒弄进去。
阿米娅：难怪博士一直说不需要准备酒水，说会有人替他们准备。
阿米娅由衷地感叹：“博士可真是机智过人啊，我什么时候能到他这种程度呢。”
正艰难搬运聚光灯的拜松路过：“？”
随着皇帝的高调现身，party正式开始。
“这个红酒不带劲，早知道应该把我那几瓶劲酒拿来开了。”
“递一下开水谢谢，我要烫个餐具。”
“多吃点这个，补钙。”
“哇，这个一圈鱼头的派看起来好诡异，阿能是你做的吗？”
“我只做了苹果派啦！”
“ho～ho～ho～”
“这位美丽的小姐，我可否请你喝一杯红酒。”
“滚开！死牛郎！”
刀客塔装了一堆吃的，拿着一杯红酒，跑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真是好久没有这么放松愉快的时候了。
刀客塔酒杯刚送到嘴边刚喝了一口，就被旁边突然伸出的手拿走了。
刀客塔回头，银灰正拿着酒杯站在他身边：“你不能喝酒，少喝点。”
说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刀客塔撇撇嘴，没说话，往旁边挪了挪，银灰顺势坐下。
希瓦艾什如果此时在场，看到他们一向教养极佳的族长现在正大大咧咧地席地而坐，眼珠子怕是要掉出来。
刀客塔发现银灰的耳朵上，原本挂着耳饰的地方现在什么都没有。
果然圣诞树上小雪豹旁边的耳饰是他的。
银灰发现刀客塔在看他，问：“你一直盯着我干什么？”
刀客塔笑眯眯地说：“你先把眼睛闭上。”
银灰满脸疑惑，但还是听话地闭上眼。
刀客塔把满手油擦干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
银灰感觉刀客塔温暖的手掌轻轻抚上他的耳朵，不知把何物挂了上去。
他听见刀客塔说：“可以了。”
银灰睁开眼，刀客塔不知从哪里弄过来一个小镜子递给他：“看看怎么样。”
银灰接过镜子，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耳朵上多了一样东西。
是一只做成雪豹样子的耳饰，雪豹脖子上还戴着一个小小的领带。
说实话，如果不是颜色好底下长长的尾巴，银灰真认不出来这个奇丑无比的东西其实是雪豹。
“噗嗤”
实在是太丑了。
刀客塔不禁老脸一红：“我今天特意找角峰教我做的，我知道很丑，但是我是第一次做…”
银灰笑了，表情里有一些困扰：“原来圣诞节是要互送礼物吗，这可伤脑筋了，我什么都没准备啊。”
刀客塔看着银灰的俊脸在他眼前逐渐放大，听见他说：“那不如我以身相许好了，盟友。”
“……”
推开银灰的脸，刀客塔说：“这个不在我们的合约之内，不成立。”
银灰：“合约可以重新签啊。”
刀客塔：“……你把耳饰还我吧，当我没送。”
说完作势要去摘，手被银灰抓住。
银灰刚要开口，却发现有一丛挂在树枝上的叶子在头顶上晃。
刀客塔顺着树枝望过去，看到一群企图把自己隐藏带盆栽后面的人。
刀客塔头疼：“你们能不能别闹。”
银灰抬手碰了下那丛叶子，有些好奇：“这是什么？”
盆栽后飘过来一句科普：“这是槲寄生，圣诞节的时候，站在槲寄生下的人要接吻。”
末了又幽幽地补了一句：“不能拒绝哦～～～”
银灰装作很无奈的样子：“你也听到了，不能拒绝哦。”
刀客塔叹了口气，大过节的，让他一次。
吞了口口水，刀客塔身体慢慢前倾，就在双唇即将触碰时———
尖锐的警报声响起：“侦查小队发来求救信号，在切尔诺伯格遭遇整合运动大部队偷袭，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刀客塔猛然起身，不远处传来前功尽弃的叹气声。
刀客塔冲盆栽喊：“看热闹的都歇歇吧，准备出发。”
回头看到一脸不爽的银灰，学银灰刚才的样子，装作很无奈：“突发情况，没办法啊。”
嘴里嘟囔着“平安夜也不让人消停。”，刀客塔迅速布置任务，准备出发。
一行人刚出门，有人惊呼：“啊，下雪了！”
一抬头，果然看到星星点点的雪花从夜空飘落。
“哇！好漂亮！”
“等我们回来就可以堆雪人了！”
银灰望着漫天雪花有些出神。
刀客塔走到他身边，抬起手，接住一片雪花，化在手心。
他问：“谢拉格的雪要比这大许多吧？”
银灰仰头：“是啊。”
天地空旷，万籁俱静，万物银白。
仿佛时间静止，定格在这一刻。
“想象不出来啊…”
刀客塔：“以后有机会我想去谢拉格看看。”
银灰转头，寒风把刀客塔的脸吹得有些微红：“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刀客塔理所当然地答道：“因为那是你的家乡啊，我想看看。”
银灰心里一动，心底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意，眼里的笑意愈发浓厚。
他说：“这种天气你都受不了，去谢拉格你恐怕会被冻散架了吧。”
祥和的气氛瞬间被打破，刀客塔气得直翻白眼，转身就走：“出发！”
银灰低头，耳边的耳饰垂下，他用手轻轻戳了一下，眼底柔情似水。
他低语：“做得可真丑啊。”
但是自己就是喜欢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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