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普通的早餐,大家中的所有人都非常高兴。
除了唐易,他和家人皆是笑容面对,但每当他回应或者作出感想时,那个声音就会响起,发表着一种冷酷无情的意见。
唐易回到二层属于自己的房间后,经过长时间的思考,唐易终于确定那个声音属于他自己,或者说那个声音是报告单中提及到的‘贤者’精神侵蚀现象,或者侵蚀造成的精神分裂。
“无时无刻不在侵蚀……”唐易想起报告单中的内容,有种难以言说的恐惧。
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抵抗这种侵蚀,虽然目前来看只会对他处理事情上提几句没营养的话,但谁敢保证‘贤者’的侵蚀会不会在某一天能够影响到他的行为。
唐易想到不久前,在观星室内幻影先生说的话:
“幻影先生之前和我说,要控制情绪,是不是已经算到我遭到侵蚀了?”
“控制情绪,确实我感觉心里越来越烦躁,感觉全世界都不顺眼……尤其是刚刚我喂安娜饼干时,那个声音竟说我想要把她养大了直接作出炼金造物?!”
“啊~好累……”唐易直接趴在床上,将脸埋在枕头里,温暖的阳光从窗外照在他的身上,却驱逐不了他内心的烦躁。
过了一会,唐易抬起头,好似自言自语一样:“我应该不会被夺舍吧?毕竟我可是生命监狱的主人!”
——好害怕!我会不会就这样再死一次——
“好烦。”唐易嘀咕着,坐起身看向窗外的行人与马车。
——为什么我要死?为什么他们却可以活——
“闭嘴。”唐易语气低沉。
——我既然快死了,为什么不活得自由点呢?真想杀了他们,反正我迟早都要死——
“少……”
“闭嘴!”唐易表情狰狞的吼道,却发现安娜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推开了他房间的门。
安娜被吼得不敢动,只有一双绿色的眼瞳盯着唐易,眨也不眨,最后一滴滴眼泪顺着小脸滑下,却还不敢哭出声。
“抱歉,我不是吼你……”唐易歉意的说道。
——这个爱哭鬼真烦人,早知道就该把她炼成道具,没准还能在命运空间里起点作用——
唐易感觉那声音的话愈来愈能勾起他内心的烦躁,于是对安娜摆了摆手:“把门关上,午饭我不吃了,我要睡会。”
安娜听后擦了擦眼睛,听话的将门关上,然后是一阵快跑声。
这下唐易的心情更不好了。
——早知道就不回家了——
“还不是你造成的!?”唐易对着空气说话,虽然这样的行为在他看来都显得可笑。
……
唐易原计划是陪家人十天,毕竟亲情对人来说还是很正常的,可如今计划赶不上变化。
贤者的侵蚀让他整晚觉都睡不好,第一晚睡睡醒醒的,让唐易在半夜就放弃了睡觉,而是选择拿出一本有关入殓学的书籍,开始深夜的学习。
于是第二天早上,餐桌上唐易顶着一对黑眼圈吃早餐。
让母亲担忧的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或者床有什么不对等问题。
“没事,只是我昨晚想了点学校的事情。”唐易笑着解释道。
——这个老女真够事的——
唐易眉头一皱,但依旧保持着笑容,见母亲放心后继续啃着三明治。
“哥哥!今天我们去交易中心吧!?还有安娜也去。”爱丽丝在吃饭时提议。
“好啊。”唐易答应道,他正愁如何向安娜解释昨天的事。
——麻烦——
……
交易中心的商业街。
唐易、爱丽丝和安娜逛着一家又一家服装店,准备一些冬季衣服。
一家名为【拉斐尔小姐的长裙】的服装店里,爱丽丝举着一件淡紫色的棉制男士燕尾服问:
“哥哥,你觉得这件怎么样?”
“挺好的。”唐易说道。
——糟糕的品味——
“那就这件啦!”爱丽丝笑道。
随后又给安娜选冬装,毕竟搬新家后并没有太多的储备。
唐易就站在一旁等待,时不时会看到与他们同样目的的情侣、男女老少……他们为自己的亲人认真的选择衣服,试穿时还会打趣几句,然后经过精挑细选后,带着买好的衣服和家人有说有笑的离开。
——那些人很幸福,而你并不幸福——
唐易没有回答,依旧发呆似的站在那。
——他们有自己的家人,而你的家人说不定已经给你办完葬礼了——
“哥哥,衣服选好啦!过几天我会来取,现在我们回家吧。”爱丽丝牵着安娜来到唐易面前,一脸开心的说道。
——她知道你不是她的哥哥,她这么做只是为了这个家庭——
“嗯。”唐易点点头。
三人一同离开服装店,爱丽丝和安娜走在前面,商量着要不要去买些食材,唐易跟在她们的后面,微低着脑袋,半睁的眼睛盯着前方,看起来有些阴沉。
行人在看到他时会主动的绕开,可对于此时的唐易来说,他感觉自己正在与这个世界产生距离,感觉自己随时随地都可能突然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这种感觉让他除了惊恐外,只剩下浓郁的无奈和绝望。
而那个声音却还在说着种种让他烦躁却又不得不面对的事实。
——你不属于这个世界,你不是哈利.索托斯,你从一开始就只是应该死去的唐易——
这时路过一棵树,唐易突然一个快步,将脑袋狠狠的撞在树干上,无论是行为还是动静都吓得行人不自觉的停下,盯着这个疑似疯子的青年。
“哥!”爱丽丝吓得跑过来,“你流血了!”
唐易感觉一股液体顺下脸侧留下,摸了一把却看到一手的鲜红,不过他随意说道:
“没事,一会就好了。”
“哥,你为什么要……”爱丽丝担忧的看着唐易。
“没事。”唐易捂着头,他感觉那个声音难得安静了些许。
“哥,你是不是有什么烦恼?”爱丽丝问道,她并不傻,而且从安娜那里听说了唐易的异常。
“啊~可能吧。”唐易揉了揉太阳穴,选择说谎:“不过是上次命运里受了点伤,过几天就好了。”
“好吧,你要注意身体,回家就多休息吧。”爱丽丝说道,然后拿出纸巾给唐易擦了擦血。
“谢谢。”
“嘻嘻,我们是一家人嘛!”爱丽丝笑道,然后看向安娜道:“我们先回家吧,今天哥哥好像不舒服。”
安娜点点头,走过来想扶着唐易的另一只手,却因为身高差距看起来更像是被牵住的孩子。
回家后,唐易让母亲放心,回到房间躺了一下午,晚餐也没吃。
晚上,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让他不得入睡。
——你是孤独的——
那个声音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