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

31.

“哥你看，又下雪了。”

吴世勋站在窗前招呼着刚从浴室里出来的张艺兴。

屋内一直开着空调，温度足够，张艺兴只穿着一条di 裤，上身披着浴巾走了过去。走到跟前，吴世勋闻到了薄荷香。

“真的诶。”

两人挤在小窗前，看雪也看远处绽放的烟火，这一切景色和这薄荷味极不搭调，却意外的美好。

吴世勋抬头看张艺兴，发现他脸色不怎么好。

“哥不开心吗？”

张艺兴盯着外面的眼神有些恍惚，嘴里念着：“初一啊，是团圆的日子。可是我们这两个离家的小孩，却躲在这里去凑别人家的热闹。”

吴世勋转过身面对张艺兴，他也已经洗过澡，因为是出逃的缘故，什么都没带，只好换回身上穿的衣服，张开瘦弱的双臂抱住发呆的哥哥。

“哥哥还有我。”

视线从远处收回，张艺兴感觉怀里热乎乎的，带着心也暖暖，微笑着回抱住吴世勋，用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是呀，还有世勋。这个年呀就咱们俩相依为命吧。”

深夜，窗帘敞开，窗口像一副动态的画，茫茫的雪辉映着白色的夜，奔向天空的流火像一颗颗流星逆行，最终迸裂成彩色的花。屋内的灯已经灭了，随便外面绚丽的风景装饰和打扰，床上的两人正看得津津有味。

32.

多久没在一张床上睡觉了，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吴世勋还是躺在靠近窗户的那边，张艺兴在他背后，两人一起面向着窗户，以前是看星星，现在是看烟花。

“你咋没穿衣服？”

“哥不也没穿吗？”

“我没穿你就不穿啊？”

“我没有睡衣，不想穿白天的衣服睡觉。”

“也对，穿衣服睡觉更冷。”

话虽是这么说，可是张艺兴只要一凑近就能碰到吴世勋溜溜的小身板，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同是男生，却同样觉得该避嫌，不能像儿时那样从身后搂着嬉戏，年龄在两人之间形成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张艺兴双臂蜷缩着放在身前，腿笔直的摆着，从刚开始看窗外变成了看前面的小脑袋。吴世勋的头发长了，不知道多久没理发。

正盯得出神，突然感觉被子动着，小脑袋瓜转了过来，变成一张俊脸。

“转过来干嘛？不看了？”

吴世勋往跟前凑了凑，这下可好，腿碰到了腿，胳膊碰到了胳膊，脸的距离更近了。

“你干啥？”张艺兴不知道哪里来的慌张，吞吐着问道。

“哥，我想玩儿游戏。”

“什么游戏......”似曾相识的情景在脑海里闪现，只觉得瞬间口干舌燥，心咚咚地跳着，明明希望又怕听到那个答案。

可是吴世勋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用双手捧住张艺兴的脸，靠近。

这个过程无限的漫长，张艺兴头脑风暴似的想了很多。如何选择？他很清楚。曾经那个儿时懵懂的w已经给他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尽管很努力的忘记，很努力的装作没有发生过，可总在不经意间那个画面就出现，来羞辱他。不能有下一次。

可是，他无法拒绝。身体像被灌了铅，挡在身前的双臂只要稍微用力就能阻止这个荒谬的行为，可是，无法拒绝。知道前面是无法回头的深渊，却为了一时的欢yu 任凭自己坠落，这大概就是放zong的快乐。

直到感受到真正的温热，都朦胧的有了答案。有些东西正在被点燃。像在吃甜甜的棒棒糖，从刚开始小心翼翼的舔舐，到后来非要整个han在嘴里，直到完全融化在口腔中才甘心，却还怅然若失着。

吴世勋抽离出来，他的眼睛闪着光，没有光线揭露他脸上的羞红。让他羞红的原因，是被子下某处的变化。

“哥......”

“我想......可以吗？”

吴世勋咬着下唇，眼眸低垂，点了点头。

张艺兴立即将他的身子转了过去背对着自己，吴世勋有些不解。

“不想你看到我的表情。”

青年人总会有冲动，好像只有放肆过才叫青春。没人告诉他们怎样放肆才是对的，或许这世上有很多种不可理喻正在发生着，情况却是相似的，那就是只能在暗里，看不见的角落。不被允许存在，却存在，人们不言而喻的将它藏起来，白天依旧做着被允许的事，说着被允许的话，然后吃惊又不吃惊的讨论着别人的不可理喻。

33.

张艺兴把头埋在吴世勋的脖颈里，从背后紧紧搂着他。头上的汗还没消散，其实已经抱了很久，谁也没有动。

后来张艺兴哭了，他说。

“对不起，世勋......”

“哥哥不用道歉的，我很开心。”

“我看看你的腿。”张艺兴要起身开灯，被吴世勋拦住了。

“不要，明天再看吧，我困了。”可以忍受痛，但是不想看到你后悔的样子。

“......好。”

张艺兴没再搂吴世勋，又是保持了之前那样紧绷的姿势转了过去。甜头尝到了，接下来是忏悔的时间。

可马上身后就被温暖包围，他紧闭着眼睛，背上是逃不掉的命运。

这回是吴世勋第一次从背后抱他，手臂紧紧圈着他的腰，他听见他用青涩的声音，像是询问却很笃定的说。

“哥，永远不要离开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