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梦光》四

［四•誓言］

【我以王子的身份发誓，我定要带领被迫做苦工的子民们走出这荒蛮之地！】

“绝不可以！”库库鲁发出怒吼，怒目圆睁着，“你不能再为我古灵仙族的子民们增加苦工！”

“有什么不可以呢？”风沙王诡笑着说，“你要知道，你才是我风沙国的王子！”

库库鲁看着形如怪物的风沙王，“呵，呵！”他突然疯了似的发出一串长长的大笑，“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笑什么？”风沙王及其不理解地盯着眼前发了疯的的王子。

库库鲁瞬间收敛了笑容，眼中闪烁着不可言喻的寒光，“我笑你可悲至极。作为一个风沙王，本应担负起保护风沙国子民的责任；可是因为你过往的罪恶，曾经的繁华佳美之地如今变得荒凉和贫瘠。而你仍然满了残暴和荒蛮！”

王子强行压下了怒气，一步步地走近风沙王，眉宇间充满了刚毅和坚强，“我如今仍然尊重您，只是因为您是我的亲生父亲。您也别忘了，只有长子，才能拥有继承者的荣耀辉煌！不要挑战我的底线，否则，我完全可以做到弑父夺权！”

毅然转身，径直向殿门外走去，走过两边一个个议论低语的王公贵族。他对于他们的窃窃私语不屑一顾，他看得见他们的脸，不过是一群糜烂的王贵:有的乱伦乱辈、有的淫乱滥性、有的花天酒地、有的挥金如土、有的搜刮民脂、有的杀人饮血、有的好战四方……自他来到这里，他感到的只有恶心至极的糜烂！

他走出了宫门，远离了大殿。他站在圣殿的宫门前，仰视着如同传说中雅典的宫殿一般华美的宫城，堆砌它的石砖也如同埃及金字塔一般千年风吹而不腐，只有少数的残痕在诉说着它已经屹立在这里数千年。

他轻抚着古老得充满年岁气息的石柱，充满怜悯地自言自语。

风沙国的城堡啊，你从千年前就在这里，四季变换都不能影响日头暴晒、月光冷照，你却仍然坚立挺拔。你见证了多少的王室变换，见证了多少的生生不息，你如今也要见证这王室的糜烂。我似乎看到了王室被覆灭的模样，只因为它满了残暴和荒蛮，才让人民起义。你会心痛吗？圣殿。或许不会，相反，你会很欣慰吧？只是如若那一天真的到来，事后你如何才能回到如同我古灵仙族和、勇气古堡今日的尊贵荣耀？

风吹过柱间、窗间、砖间，低吟浅唱着七音之声，苍凉而婉转，似乎是从巍巍远古中传扬而来。王子愣住了，这是你在哀哭吗？到底是，古灵仙族的王子怅然地遥望向了远方，思念着故乡。

他向上飞行，飞向了高空，寻找着他被掳的古灵仙族子民。

终于在风沙城的最西边寻到了古灵仙族的子民，却看见，他的子民们都在被风沙国的督工鞭打苦待了，他们身上的鞭伤触目惊心。他怒火中烧，直直飞到了子民们的跟前，怒喝道：“住手！”于是督工们便停手。

自从古灵仙族的子民被风沙国的人暗中掳来，王室就严严地使他们作工，使他们因作苦工觉得命苦；无论是和泥，是作砖，是作田间各样的工，在一切的工上都严严地待他们。不仅古灵仙族的子民被这般对待，风沙国一切的贫民们也都被这般对待。

库库鲁悲恸地看着他们所受的一切苦待和鞭伤，忽而定下了决心。于是让督工们远远地退开，对着古灵仙族的子民和风沙国的贫民们发誓:“我以古灵仙族并风沙国的王子的身份发誓。我定有一天，带领你们走出这风沙国，定带领你们去往佳美之地。在那里恶人止息搅扰，困乏人得享安息；被囚的人同得安逸，不听见督工的声音；大小都在那里，奴仆脱离主人的辖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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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一天的劳累，库库鲁拖着疲惫而沉重的双腿走进了房间。走到床边，张开双臂，任由自己倒在坚硬的床上，也全然不顾自己背后的痛楚。他只感到很疲惫，还有……无尽的思念。

他将手伸向悬于天花板高顶的吊灯，吊灯的装饰是那么的繁丽华美，是金石制成的，它散发着明净的光芒。不仅吊灯装饰着金石，就连天花板、墙壁、桌椅、床全都是金石制成的，到处都充斥着金钱与欲望的气息。他厌恶般地笑了，奢侈至极的王室。

他忽然感到哀伤，无尽的哀伤，有如星辰大海一般的眼睛中弥漫着无际的哀然。“安安……”他呆呆地盯着天花板。“群星闪现。”他将手一挥，天花板便随着他的手缓缓的漂移，而显现出了满天星光。“那是古灵仙族的星光……”他轻声低吟，忽而叫喊，“安安！”群星竟组成了爱人的形状。鼻子一酸，“安安……”想要触碰，却触碰不到。

自嘲而无奈地掩面哀哭，身体一抽一抽的。堂堂的古灵仙族王子，竟如同失去最心爱之物的孩童一般放声大哭，直至哭到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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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失眠了无数个夜晚。偶尔能睡着的时候，就会梦见安安，可每次的梦见都是安安隱散在雾气和风沙之中。不梦见也罢，他如是说。

他正要跳跃出窗，彼时却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夜深了，这时候会是谁？

他向前化出王者之证，将剑抵在自己的跟前，另一只手警惕地拉开了门。看到来人时，却放下了警惕。“是你，二王子利泛音？”来人点了点头：“是我。”

来人用眼睛瞟了瞟窗，对方即刻就会意到了他的意思。“走，去外面飞飞？”“当然。”

两个王子不知道哪来的劲，在天空中比赛飞行，如同电光火石般急速划过布满繁星的夜空。在沙漠中绕着王城飞行了几圈，终究是一同达到了王宫的顶端。

两个王子都大口喘气，库库鲁爽利地笑了，神采奕奕：“二王子又如何？不还是与我势均力敌的对手！”“哈哈哈哈哈哈，那是当然！”利泛音放声大笑，“很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地飞行过了。今日与你比赛，我很开心。”两兄弟碰了碰拳头，都抬头仰望着风沙国的幽月光。

过了些久，利泛音突然如是说：“你是否，有思念的人？”对面人点头：“有。那你呢？”

“当然。”利泛音勾起嘴角笑了，“我问你，你是不是以为，我嗜血、好杀四方，便是一个罪恶之人？”还未等对面人回答，他又说，“的确，我是个罪人。

“我风沙国的兵士，个个都是遁地的高手，能隐藏于各国的地底下，趁机掳掠那些人。”他看向库库鲁，“包括你古灵仙族的子民。与此同时，一些小国也此被暗暗地覆灭了。”

王宫的宫顶矗立着一尊巨大的雕像，那是风沙国先祖的雕像。利泛音起身，抚摸着有些残破了的雕像，利泛音突然吟唱起来：

“所有过往不能遗忘

所有荣耀都碑刻石上

阻挡邪恶黑暗生长

精灵王相伴永生不忘”

所有悲伤心底埋藏

所有幸福被呵护生长

竭尽一切王的力量

那是传承之心的光芒

继承者的荣耀辉煌”

声音洪亮而悠扬，苍茫而辉煌。竟震惊了古灵仙族未来的王。

利泛音抵着雕像而低头，拳头紧握。他嘶哑着声音说：“你知道我多么地想要成为王位的继承人吗？我原本该是王位的继承人，可只因我体内流的不是长子的血，我便被废除了继承人的位置。”

利泛音看向库库鲁：“你可知道，数千年前风沙国原是一个充满流奶与蜜的佳美之地，可当时我国弱小，各国的贪婪征战吞并了风沙国，风沙国被砍断了神树从此风沙席卷。

“风沙国的先祖卧薪尝胆，积聚实力了几百年，终于带着风沙国的人民起义，大杀四方，东山再起！我敬仰风沙国先祖，立志要成为风沙王，保护我的子民！

“可父王却因为我不是长子不愿将王位继承于我。我为了讨得父王的欢心，听从父王的命令，掳掠四方。没想到，最终我还是比不上一个作为私生子的你出现。”

“你恨我。”库库鲁得出了一个结论。

利泛音泛起不知名的神情，只向他鞠了一躬，“我如今还是不愿意承认你是我王兄。可我自认你是与我匹敌的对手。我知道你仍然不愿意承认你是风沙国的王子，你的心在古灵仙族，更在你爱的那个人身上。我愿与你交易，我助你和你的子民逃出风沙国；而你助我夺得王位。”利泛音眼中泛起了嗜血的寒光，“即使，代价是弑父！”